云玥真的走了。
就在慎唯洲决定要将一切真相都告诉她,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的前一天,她毫无征兆地走了。
婚纱馆里,叶宽汗流浃背,此时不敢去看季梁翰的表情,更不敢去看慎唯洲的表情。
但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是叶宽之前拨出去的电话,现在有了消息:“慎总,季少,疗养院那边调查清楚了,云伯母在云玥消失那天,也跟着一起消失了,院长以为是你的人过来接云伯母出去小住,所以就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汇报,现在他们去检查,才发现云伯母的柜子和她的所有东西,也都消失不见了。”
甚至,这次协助云玥和云伯母一起离开的人,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竟是将疗养院周围的监控都抹了个一干二净!
简而言之,云玥这次是将所有准备都做好了,甚至连母亲都接走,不给慎唯洲留下任何一点可利用的把柄了。
一瞬之间,周围的空气更加阴沉。
慎唯洲原本便铁青的脸色越发沉黑,眼底深处,他也有什么东西仿佛碎成了一片一片,再无法拼凑。
因为云玥真的不要他了。
慎唯洲知道自己做错了许多事,五年的冷脸,许多次在人前都不曾维护过她,甚至为了压抑她的锋芒,有意减少她的工作机会……但他以为,那些他都可以弥补,那些等后面他们四面楚歌的局面改变了,他可以慢慢补偿。
可是,云玥这次却头也不回,狠狠抛下了他。
一瞬之间,慎唯洲只觉得他一向坚硬的心好似被狠狠砸开了一道口子,随后,猩红的鲜血便已经带着腐肉奔涌而出,将他彻底掏空。
他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地半蹲下来,这一刻,太过强烈的痛苦,竟是叫他连站都站不住。
“慎总!”
“慎哥!”
叶宽和季梁翰见状连忙冲了过来将他扶住,就连季梁翰此时都顾不上自己也同样被季今雨抛弃的伤心,先搀着慎唯洲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慎哥,你坚强一点,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现在不用去医院,先吃药!季少,慎总这是发病了!”叶宽话语急促地说道。
因为作为慎唯洲的贴身助理,他知道的事情要比季梁翰多,更知道慎唯洲其实从很早之前,母亲离开慎家,慎泓开始发疯时,就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过去五年,由于有云玥在,所以慎唯洲的情况还算稳定。
但现在云玥不在了,叶宽只能立刻从身上拿出了药瓶,放到慎唯洲的手中:“慎总,你吃药,我给你倒水……”
“不要!”可是慎唯洲却直接打翻了药丸。
恍惚间,白色药粒就像是眼泪,点点掉落在地面,而慎唯洲浑身发颤,但还是死死撑着身体,双眼发红道:“我要去找人,我要去将玥儿找回来!”
慎唯洲承认,他很多事做的都很不好,甚至是非常糟糕。
可是云玥,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你还没有了解完整的我,你还不知道我的苦衷,所以你不能就这样决绝地判处我的死刑,你不能就这样扔下我一个人!
慎唯洲偏执也嗜血地想着,随后不顾身体的艰涩,他脖颈满是青筋地向前走着,好似行走在悬崖边缘的濒死者。
季梁翰看不下去,冒着风险上前阻止道:“慎哥,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再到处奔波找人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不找玥儿了吗?”
慎唯洲嗓音沙哑,就像是含着一口血般,他的每个字都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季梁翰,我已经计划了要和她订婚了,就差一天,差一天!”
“可她现在已经和季今雨一起走了!”季梁翰说出这句话,也通红了眼眶,直接落下眼泪:“她们这次是铁了心头也不回地走的,我们连她们去了哪里,怎么走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将她们立刻找回来?”
“我有办法。”
慎唯洲话语冰冷,这一刻痛苦到了极致,他的眼底已经衍生出了可怕的疯狂:“她虽然带走了云伯母,但是她还有茅蔓,还有裴则,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我现在就将这些人都控制在手中,一个个磋磨,我相信我总能逼出她的下落,或是让她重新回来找我。”
“不行!慎哥,你这样去伤害云玥珍视的人,你不是越发将她推得更远吗?”季梁翰闻言立刻反驳。
因为相比较慎唯洲,他还有几分理智。
他知道云玥就是受不了慎唯洲的残忍霸道这才逃走,若是慎唯洲越发走火入魔,那不是更加将云玥推远吗?
“那你要让我怎么办?我不能动茅蔓,我不能动裴则,那我要怎么找到玥儿,我要怎么让云玥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慎唯洲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也狠狠甩开了季梁翰:“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要让给云玥回来,所以哪怕她更厌恶我那也没关系,我可以让她在我身边恨我,也不要永远见不到她!”
说完,慎唯洲深吸了一口气,义无反顾地向外面快速走去。
但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忽然毫无征兆地响起。
随后却见竟是慎泓带着人走进了婚纱馆。
可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