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织晴穿上了宫女的衣裳,被带进了昭宁宫。
一路上,谢织晴低着头双眼发红,她的娘亲,当初也是这样走着,而后断送了性命。
“娘娘,谢姑娘带来了。”
“进来。”
一声掺杂着威严的声音响起,谢织晴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
“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万吉手里拿着拂尘,尖细的声音让谢织晴猛的回神,跪了下来,“民女谢织晴拜见皇后娘娘。”
“就是你要状告本宫?”
姜瑜观察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害怕的厉害,却还是举起了状纸,“民女要为娘亲讨回公道,若非如此,岂能苟活于世?”
【这个脾性,跟前世的阿衍可真像。】
姜瑜身上的寒气消散了些许,说出口的话却如利剑一般刺进谢织晴的心尖,“若说伸冤,该是本宫告你娘亲,伙同旁人害了本宫的孩子。”
谢织晴猛地抬头,眼里皆是不可置信。
“且留在本宫身边做个侍奉宫女,你这状纸,有用得到的时候。”
谢织晴被带了下去,整个人慌乱不已。
“嬷嬷,娘娘为何要留我在宫里?”谢织晴把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包起来递给凌嬷嬷,她心乱如麻,为何娘娘说她才是受害者?
“你若是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就好好待在宫里。”凌嬷嬷又把东西推了出去,“除了这里和定远侯府,哪里你都保不住自己的命。”
谢织晴后退了几步,眼里皆是迷茫。
......
“娘娘,为何要留下她?”傍晚,凌嬷嬷替姜瑜卸下钗环,“她若是有个别的心思,倒是昭宁宫的祸事。”
透过铜镜,姜瑜看到了自己眼下细小的褶皱。
“看着是个熟读诗书的女子,家中突逢变故,能找到机会走到本宫面前,也说明是个有脑子的。”姜瑜轻声开口,“若不留下她,就只能杀了她。”
可杀了谢织晴,她做不到。
“老奴会盯着她的。”
姜瑜伸手细细拂过眼下的皱纹,“阿衍今年十岁,本宫也见老了。”
这短短的一个月,好像如同过了数年之久。
“下个月就该是娘娘的生辰了。”
凌嬷嬷一下一下的替姜瑜梳头,“今年娘娘的生辰,定是会更热闹些的。”
姜瑜闻言笑了笑,“嬷嬷提醒了本宫,本宫还真想要几份生辰礼了。”
【那些欠本宫的人,都该好好来给本宫“庆生”。】
又过了几日,顾临方才醒来。
凌海传来消息,说顾临想要见顾清衍一面。
“父王。”
顾临脸上的面具被取下,疤痕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顾临看着眼前的顾清衍,看着他最骄傲的孩子。
“你还能来见我,我已经很高兴了。”顾临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本名册,“这是大宁的朝堂势力情况,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若是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册子有些烫手,顾清衍轻轻开口,“你要回大宁了吗?”
“暂时不回。”
顾临笑了笑,“会在定远侯府多待些时日,等之后顾清翎被擒,京城恐怕要出乱子,我不放心你们。”
“你能同我讲讲当年的事情吗?”
顾清衍握紧了册子,“母后她......”
父子两人在屋子里足足待了两个时辰,顾临把当年的事情毫无保留的通通告诉了顾清衍,没有丝毫的隐瞒。
“这是大宁的太子印玺。”
一枚莹润的印玺出现在顾清衍面前,“如今你身世尚未公之于众,待时机合适,我会昭告众人你大宁太子的身份。”
“大宁太子?”
顾临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眼底却满是笑意,“你忘记了凌海他们叫你什么?”
小主子......
“你会和我一起保护母后,对吗?”
顾清衍盯着顾临的双眼,语气也认真了几分。
“你们母子俩,我都要保护。”
揉了揉顾清衍的脑袋,印玺被放在了册子之上,“拿好了。”
“我大宁国富兵强,你该有永远挺直腰杆的底气。”
“抬起头,直起腰杆。”
顾清衍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双手捧着册子和印玺,顾清衍心尖微颤。
“先去把欺负过你的人,统统打一遍。”
......
昭宁宫内,姜瑜盯着眼前的册子和太子印玺,半晌没有出声。
“他当真是这样同你说的?”
“母后,我该接下这些东西吗?”顾清衍伏在姜瑜膝上,他现在纠结极了,一边是得知身世后的父亲,一边是当年被蒙在鼓里的娘亲。
“为何不接下?”
姜瑜轻拍着顾清衍的后背,“本宫同他之间的事情阴差阳错,论不出什么对错,既如此,你就不该被那些事情影响。”
“父王说,让我先去把欺负过我的人打一遍。”
“扑哧——”
姜瑜笑出了声。
“可是母后,打一遍是什么意思,是直接赤手空拳去把他们打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