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从破洞的石棉瓦迅速的涌入,地面上很快就淤积了一大片的积水。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味道,不断的蔓延着的焦灼气氛,正侵蚀着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坐在油漆桶上的男人。
男人叫颂帕,是工厂的管理者。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颂帕只不过是个给人看管工厂的‘打手’,真正厉害的还是上头的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工厂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上头肯定要问责的。
没人愿意对上颂帕的眼睛。
这个男人长了一双黄色的眼睛,不像是人类的眼睛,像是虎豹,像是老鹰,直勾勾的看着人的时候,你丝毫不怀疑自己可能会被撕碎。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他慢吞吞的讲这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压在人的心头上,沉甸甸的让人不敢忽略的冷静。
“不仅有人闯了进来,还弄丢了关在地牢里的人。”
沉默蔓延着,而颂帕的情绪却越来越高昂。
他看着在场的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孔都在他的脑海中留下淡淡地影子。不过没关系,记不住也不要紧。
死人,是不需要被记住名字的。
“区区两个女人
,你们却要告诉我说,你们搞不定?而且还要说,你们连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清楚。”
“老大,这件不是,啊——”
站出来的男人说着话,突然惨叫起来。凄厉的尖叫,着实令人头皮发麻。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像是绷紧的弓弦随时都可能断掉。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开口?”颂帕抽出扎在男人肩膀的匕首,抖落上面的血迹。“再有下一次,就是你的舌头,你的眼睛。我会用这把刀戳进你的眼睛里,一点点的搅碎你的脑子。”
狠厉的话令人不寒而栗,可这就是颂帕。一个完全不会顾及人命,甚至喜欢将人命把玩在掌心里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连帕察也没有拦住人?”
手下这次回答:“据说对手很厉害,帕察让人逃脱了。不过,他也重伤了对方。”
“重伤有用?”颂帕也不再多说。“现在立刻组织人,去给我搜。哪怕是把地翻起来,把树都扒光,也要把人给我找到。你们该清楚,我颂帕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谁要是没把这件事办好,我就去送他见上帝。”
颂帕的手段大家是见识过的,纷纷在内心感慨。那
两个女人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到了颂帕?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你叫的越惨,他就越是开心,活脱脱一个变态。
此时的密林深处,叶楚楚和秦晴还不知道一场危机即将到来。
在这个破败的小木屋里,两人就像是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
“这场雨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停。”
“这边的雨来的快,走得也快。现在不是k国的雨季,应该很快就会停了。”
简短的交流后,双方再度陷入了沉默。
“还没问过你……”秦晴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和沈彧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叶楚楚看着过路的蜗牛,笑了下。“其实这样也不错,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处理感情问题。”
秦晴忽的笑出声:“还说我渣,你也不遑多让了。起码我渣的是明明白白,你是渣而不自知。在此,深深的同情了沈先生。”
“不提的我感情问题,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的。”叶楚楚和秦晴开了个玩笑。
“滚蛋,说的好像我有多么不正经一样。”
木屋很破,因为年头久了,早已经被各种的植被所包围了。不仅如此,还有一些路过的虫子。
秦晴忽的骂了声,轻拍胳膊,将吸了满口血的蚂蟥丢得远远的。
“所以我说自己不喜欢雨林。到处都是湿答答黏糊糊的,烦死了。”
而且潮湿温热的环境下,也不利于伤口恢复。
她们两个人都受了伤,在这种环境下伤口很容易腐烂。
“别担心。”叶楚楚看了看天色,“雨很快就要停了。”
大约五分钟后,雨势渐渐的小了。
“我们得离开了。敌人不会选择在大雨滂沱的天气里寻找他的猎物,同样的猎物也不会在雨天出行。”
雨林中有太多的不确定的因素了,所以他们不会选择在雨天搜寻。不仅因为任何痕迹,都会在大雨的作用下消失的干干净净。而且早年过度对树木的砍伐,虽然经过了保护组织和当地政府部门的保护性修复,但是每到大雨时,因为植被缺失,仍然可能爆发山洪和山体滑坡等自然灾害。
没人能够和大自然的神威抗衡,除非他们只是想用一种另类的方式自杀。
叶楚楚的话音刚落,秦晴没有半分要耽搁的意思,迅速的起身。
“走吧。我先强调一下,我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得靠你来带路了。”
“我就勉为其难的承担一下向导的职责。”
两人虽然在说笑,但彼此都很清楚。这条路,必定要走的很艰难,甚至极有可能会遇到对方的人马。
“我很累。”
“我也是。”
泥泞的路面并不好走,而且长满杂草的路面湿滑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