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枫从刘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并没有找到叶楚楚。
询问了护士后，才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女人。
她今天穿了一件羊毛大衣，贴身的针织衫搭配长裙，整体感觉知性又温柔。
霍枫回忆起当初他和叶楚楚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一时间竟有些回忆不起来她当时的模样。
只隐约记得那是一个穿着都像是假小子一样的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凝视着你的时候，一双瞳色略深的眸，反而显现出几分如冰川一样的冷淡。
霍枫只看了一眼，就被震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时间。紧接着，他被女人拽进了一间破旧的民房。
叶楚楚此刻的样子，让霍枫无论如何都难以将她和七八年前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分明是同一人，但因为气质的缘故，看上去又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了。
如果他当年见到的叶楚楚是此刻的模样，他未必会动心。在那种时刻，遇到一个和他过往接触过的女孩截然不同的女孩子，他会动心好像一点都不奇怪。
可当叶楚楚和他接触过的其他女孩子拥有同样的性格，那就显得平凡起来。
归根究底，他喜
欢的只是那种冒险的紧张感。由叶楚楚给他带来的刺激感，让一见钟情也蒙上了一层美好的滤镜。
霍枫的心豁然开朗，原来他喜欢的从来就不是叶楚楚，只是在当时的环境下多所带来的感觉，断桥效应莫过于此。
他终于可以完全坦然的面对她，不用因为她是兄弟的女人而感到歉疚了。
“不冷吗？”他将一杯奶茶递到叶楚楚面前，“寒冷的冬天和奶茶最配了。”
“没想到你也喝奶茶。”
“我怀疑你是在歧视男性吃甜食这一点。同样都是人，男性对糖分有需求再正常不过了。何况，喝一点热乎乎的甜饮，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叶楚楚吸了一口，挑眉：“半糖？”
“摄入糖分太多，对身体不好，要克制。”霍枫一本正经的说：“何况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当然要多加小心了。”
“听你的话，好像我病入膏肓了。”
“难道不是？”霍枫反问：“你明明早有机会去治疗，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你不是那种将自己的性命至于不顾的人，我能知道原因吗？”
“你知道人体实验室怎样的吗？像是科幻电影一样，不过比那个更残
酷。人类虽然也是动物，但是和一般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拥有更加充沛的情绪。
你每时每刻都能看到有人在你身边死去。他们被毫不犹豫的销毁，而一些有价值的会被拿出去解刨。他们对待这些生命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根本不是人类，仅仅只是一个可以被丢弃的物件。没有尊严的，毫无意义的存在。”
她慢慢靠向椅背，冰凉的手指握紧温热的杯壁。
“我很早就懂的什么是生，什么是死。我知道自己注定是要死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们称之为勉强合格的试验品，和一连串我已经回忆不起来的 编号。我没想到，我能活的那么久，一直到离开那个实验室，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我才知道原来天是蓝色的，原来草是绿色的。不是每个人都要穿着白色的衣服，原来人类是会笑的。”
叶楚楚托着腮，娇美的容颜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过去而蒙上一层阴影。
但是霍枫很清楚，已经留下痕迹的伤口，即便经历了时间，想要愈合也不傻那么容易的。
她并没有将这些过往放下，而是学会了将心事和想法藏在心里，每当回忆起来，又会再
一次撕裂那些伤痕，留下新的疤痕。
可是叶楚楚的脸上甚至看不到半点阴霾，就好像这些深深的印痕从未伤害过她一样。霍枫自认自己做不到，所以他佩服叶楚楚。不是每个人都能熬过这个阶段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且没有被摧毁心理，叶楚楚的意志力早已超越了许多人。
这样的人，你如何不去敬佩？
命运没有压垮她，而是不断的在促进她获得新的感悟。
“我明白了。”他像是叹气一样的说。
叶楚楚反而有些茫然了，她说了什么吗？怎么他忽然就明白了。
“我和老刘，都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些事。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当然也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宁愿舍弃生命，也一定要除掉朱奇的想法。”
霍枫笑了笑：“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在我看来，觉得你要除掉她，就像是一个中二的小孩宣誓要拯救世界一样荒谬。朱奇不仅仅是朱奇，她的背后有太多的势力纠葛。与其说你要对付的是朱奇，倒不如说是她背后的权利。”
他看向叶楚楚，“可是你还是去做了，义无反顾的。即使这会让你付出生命的
的代价，而行动也可能失败，可你还是去做了。”
叶楚楚失笑，她摇了摇头，“我可没你说的那么伟大，仅仅是因为朱奇碍着我的路了。她不让我活，我就不给她活路，这很公平。甚至于要是哪一天，我因为基因崩溃死掉，除掉朱奇，也是为我的朋友和家人肃清障碍。”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