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动平陵?”
李宁祁将头一侧,手肘倚在桌上,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轻扶着自己的太阳穴,挑了眉看南汐。
这般慵懒姿态,让他的墨发随着肩膀滑入有些微敞的领口之内。
南汐喉咙一紧。
安叔给自己恶补的那些话本子里所描述的千年狐狸精,怕就是这副模样吧。
日日不得消停。
那日共浴之后,这人更加肆无忌惮,似乎明白这副躯体对自己是有吸引力的,便更加利用了起来。
瞧他一眼,都不免想到他哑着喉咙趴在自己肩上那一声声的情动。
还有...
“夫人实在聪慧,若是平陵侯有你一半智慧,恐怕我还真不好动了。”
这人眼中的欣赏之情十分坦然地流露开来。
“掌正大人想做什么我自然无法评说,只不过...平陵之地凶险,与东炎与和玉崂山两国接壤。平陵侯赵广驻守多年,劳苦功高...”
知道南汐话中的意思,李宁祁凝望着她,给了一个诚恳的建议:“夫人若是实在不放心,不妨将我关在房中,日日看着?”
南汐:“......”
“夫人,唤我夫君...”
嗯...
他不喜欢听见南汐叫自己掌正。
这两个字是杀人时的称呼。
是他一袭玄色衣袍,端坐在地狱那无尽白骨森森之上修罗的名字。
南汐叹了口气,只得乖乖应了句“夫君”。
李宁祁瞬间开怀,笑得若朗月之明。
那眉眼弯弯,带着眼尾的勾人红痣,只叫人看得心神一荡。
往日...
他讨厌自己这副皮囊。
还有血脉。
身上的肉与骨,那寒夜子谭一般的黑眸...
所有的一切,他都厌恶到恶心。
只恨不得剥了自己的这身皮,还给心中最恨的那个人。
可如今看清楚了。
她喜欢得很。
李宁祁突然有些珍惜自己的这副皮囊了。
南汐别开了脸,不再去看他的眼角。
“对于晋王的事,你是想趁此机会得出他勾结玉崂山黑鸦军的线索吗?我只怕他处事谨慎小心,下手皆有后路。”
李宁祁轻嗤了一声。
“我这父亲能有多少手段,不过是再给自己找个替死鬼罢了,不过无妨,他找一个,我杀一个,等这些人死绝了,自然无子可下。”
那些多年的布局与谋划层层叠叠,可即便再如何复杂,只要有一个线头出来,那解局就只是时日的问题。
这些事徐徐图之确实可行,但...
以力破之,他已经等了十年,不愿再等。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宁祁眼眸里敛着微光,只盯着南汐耳鬓那一处若隐若现的红晕。
看来,上次下口还是轻了些。
这么快就消失了。
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牙,黑睫低垂。
南汐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这危险之人盯上。
“只要平陵出事,涉及玉崂山,皇上定会要平陵侯立刻回去,只不过依他的性子,只怕要寻一人相陪。”
“夫人认为呢?”
“朝中武将可用之人甚少,而且即便怀安能更快让平陵军信服,只怕皇上也不愿意放人离开,故而,这些人里,出身地位高且身为武将现无具体官职的人,只有你一个。”
李宁祁颔首。
“此番行事,我会带着聂寒前去,一月为期,定然回京都见你。”
一个月的时间,解决平陵的多年部署,只怕...
南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
“我知你武艺,只是你身上还有余毒,若带队冲锋难保无虞。不若我向陛下请旨,前去助你。”
李宁祁听得这句话后心里一软,垂下眼轻轻摇头温声道:“皇上定不会放你干预平陵,北境已尽在谢家军的手中,再插手平陵,为了我...夫人甘愿背负帝心猜忌吗?”
南汐耳尖一红。
“这是为天下计!”
哪是什么儿女情长!
况且,他是自己的夫婿,为家人披挂上阵,有何不可!
“夫人心中有我便好。”
南汐:“我是为了要盯着你,李宁祁!”
他是最不受宠的小王爷,浑身上下长满了锐利可怕啐了毒的尖刺。
南汐低头看自己的手。
这么多年,自己的这双手上亦有无数鲜血。
那自己为何喜欢他呢?
何时喜欢他的?
也许...他们是相似的吧?
她有些发愣。
自己第一次救谢七的时候,把人当做垫背摔下悬崖,又立在寒潭上看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地沉没其中。
若是那一日没有救他。
自己可会有这一刻的真心?
......
李宁祁眉心微动,目光久久地徘徊在她这一身矜贵的一品朝服之上。
绛红色的朝服上绣有红宝石顶戴,五爪蟒袍上绣有仙鹤图案,将她的腰身勾勒,十分利落而独带了分英气之美。
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