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了会儿话,出宫的时辰便过了,南汐只得与平阳在常安宫的侧殿住下。
平阳与南汐躺在一处,不免要聊些女儿家的私房话。
想起刚刚李星昀的种种,平阳侧过了身子,抱住了南汐的手腕道:“如今朝堂上那些人说的话我也多少有些耳闻,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南汐却见她眼角似有些湿润:“又哭了?”
平阳摇了摇头:“母妃如今身子不好,每次见她都要较以往身子更弱些,我也问过御医了,说是熬不过今年的冬季了,想到此,总是伤心的。”
德太妃能撑到如今,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皇上将进贡所得的珍贵药材大多都送进了常安宫,但有些时候,天命难违,并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
平阳自然也懂这个道理,故而只要德太妃在一天,她必定是要事事都让她欢喜的。
“那你同我说说,驸马对你可好?”
虽已经听过了驸马对平阳千般好,南汐还是想再次确认。
平阳微微颔首,有些娇羞:“裴知予对我,礼让有加,相敬如宾,我听着那些贵女们时常论起,都说如此便已然是再好不过的夫君了。我在宫中长大,见过父皇三宫六院,对于如今这位,已然觉得很满意了。”
但她又不着痕迹地微微叹气,南汐追问:“既然如此,你为何...”
平阳撑起了脑袋看她:“我只觉得他对我是不是太过客气了,我是当朝长公主,故而他在家中总是绷着,叫我看不清他到底是真的欢喜还只是怕我生气做的戏,不免就有些难过,但也分不清这有何难过,驸马本就该敬重于我。”
她是最受疼爱的公主,受惯了旁人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模样,原也不打紧,但裴知予如此,她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你有想过想让他如何待你吗?”
平阳微微蹙了眉,似在思索,片刻后那双灼灼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南汐道:“我从小便见李星昀对你一往情深,我想,若是裴知予也这般对我,我该是欢喜的。”
将话题又扯回了南汐的身上,平阳勾着自己的发丝去扎南汐的脖颈,惹得她直缩着脖颈避开她的玩逗,平阳得意地圈住了南汐:“你别想躲,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与他可再有半年便要成婚了,皇兄如今与晋王势同水火,我知你心中定是为难的。”
南汐抓了她的手腕,避免那发梢再去挠自己的脖颈,刚想应话,就听见外头有人跑动的声响。
她随即起身,伸手一揽架子上摆放的外袍,随即一披,便去开了门,瞧见外头,宫人们都提着灯行色匆匆。
南汐拦下一个,问道:“这是怎么了?”
“回禀大人,蔓香苑那边出事了,皇后正在举宫盘查呢。”
瞧这阵仗,怕不是秦越的胎有什么不妥?
平阳也穿了衣服出来,被南汐拦下:“夜深了,你先回去睡,我同宫女们去看看。”
皇后这人对自己也算有情分在,她有多看重秦越的胎南汐最是明白,故而也该前去一趟。
平阳本想跟着去,德太妃的正殿里却也燃起了蜡烛,里头传来咳嗽的声音。
常安宫离蔓香苑只有一道宫墙,如此吵闹起来,德太妃想必是睡不安稳。
平阳只得赶紧前去相伴,让南汐跟着宫女去看看也好。
来到了蔓香苑,却见宫嫔们个个都守在外头,薛答应看见了南汐,主动前来打了招呼:“谢大人安好,如今皇后还在屋里头等着御医救治秦答应,姐妹们都等在外面呢。”
屋里好几个宫女端出来的铜盘里满是血水,姜嫔胆小,已低头哭泣了起来。
南汐压低了声音问:“这好端端的,是为何?”
薛答应小心地查看,左右环顾后示意南汐离得近些,凑近她耳畔说道:“皇上原本看着秦答应有孕,是不在她这处过夜的,但今晚却不知为何竟无法自持,情深难耐之下,就酿成了这等祸事。”
薛芝言心中很是不解,皇上既然用了带有落胎功效的糕点,秦越这一胎是不可能保得住的,又何必要如此行事?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自己递给主子的密令,也已经传到了夜宁处,传进来的消息却道这秦越身世清白,难以探查。
连夜宁都探不明白背景的人,薛芝言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那皇上如今?”
薛答应小声道:“皇后亲自相劝,蔓香苑内有血光不吉利,将皇上请回了养心殿休息,皇上刚刚下令,晋秦越为常在,想必心中也是不忍难过。”
“既如此,为何皇后还要盘查六宫,连常安宫都惊动了?”
“说来此事也巧。”
顺着薛答应指着的方向,南汐看见两个太监正押着一个浑身战栗的宫女在一旁跪着。那宫女的脸上全是巴掌印子,嘴角也渗着血丝,看起来很是凄惨。
“这宫女可犯了什么错?”
“今夜皇上留宿蔓香苑,皇后便觉得不妥,摆驾前来,但又不好直接相劝,故而只在蔓香苑边上停留片刻,结果在假山后,就发现这宫女正在焚烧衣物,行迹鬼祟,就将人抓了,结果刚抓了人,蔓香苑内便传来惊呼声,故而皇后的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