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张红英背着背篓回来了,手里的篮子罕见的没有装草,温婉起身喊了一声“表婶”伸手去接她篮子,手触碰到篮子系上面才注意到篮子里那纠缠在一块蠕动着的东西,吓的手一抖,尖叫一声,篮子还没接到手里就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的,把张红英都吓住了,背篓还压在身上愣是半天都忘记放下来。
陆春娥从灶房里冲出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陆东平起身快速将温婉扶起来,朝张红英手里的篮子里面看了一眼,伸手给她顺气:“吓着了?不是长虫,是黄鳝,不要害怕,你上回还吃过的,看着怪吓人的,但是给它弄死了剁成一节一节的也怪好吃的。”
温婉哆哆嗦嗦的不敢往那边看:“太像蛇了。”还那么多条绞在一起,可怕又恶心,吓得她寒毛都立起来了。
见她缓过来,张红英才松了口气,将背篓放在檐坎台阶上,篮子丢一边道:“这玩意是像长虫,看着有点吓人,我也不敢招这东西,东平他爹跟他大伯他们在稻田里面糊田坎,这玩意儿老在田里面打洞,弄得的田里面大窟窿小眼睛的完全存不住水,所以糊着就抓着,分了些让晚些回来烧,我这一路也是硬着头皮没敢看才给提回来的。”她也不知道刚刚到院子里温婉会迎上来。
温婉反正是不敢再往跟前凑了。
陆东平帮着张红英扶着背篓,等她把背系脱下来,提着就挨着墙根把猪草倒了出来。
进屋拿了剪子道:“那我去杀了,春娥已经在做饭了。”
“要做什么饭?”
陆春娥道:“磨好的玉米不够了,我舀了点玉米面掺了点白面,打算拌面疙瘩,摘了好多豇豆和黄瓜,一起煮。”
张红英点头:“那行,就那样煮吧!”
按理说,烧黄鳝的话最好的就是蒸干饭,拌饭吃,但是家里年前就分了那么点粮食,加上温婉当时带过来的口粮一共还不到一千斤,修房的那段时间就下去不少,这八月底还得办酒席,不计划着吃,别说吃到腊月,冬月都难搞。
到时候说不定就得找队上借支,毕竟现在就是买粮也不是那么好买的,粮票就不说了,那玩意精贵,它还得花钱啊,钱也不是什么富裕的玩意儿。
陆东平去杀了黄鳝,弄完又跑了一趟地里去摘辣椒。
这东西要不就放点酱油焖着,要不就放蒜瓣辣椒干炒,反正是要味道重一点好吃。
什么都用不到自己,温婉就去忙她的事情了,新房那边的床已经收拾好,她上面的麦草理了理,把从家里带来的褥子铺在了上面,突然就想起来一件事情,床单也得抓紧准备了。
被子,张红英倒是已经给缝好了,用的是她打算做衬衫的白棉布,还差一截,张红英自己给补了一截,算是里里外外都是新的了。
床单,她倒是有扯一块,粉色印大红牡丹花的,就还是毛边,还得锁一遍。床理好了,外面传来陆明江的声音,她出去打了个招呼,顺带的舀了一盆水来把各样东西又擦了一遍,还是有漆的味道,得继续散散味道,要是像春天那样,有很多的野花采一些回来在屋里放放就好了。
陆东平从外面进来,伸手拉了一下她:“吃饭了!”
“东临还没回来?”
眼见都天黑了,林子里估计早都黑黢黢的了。
“应该是跑远了,天黑肯定回来。”
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了陆东临那大喇叭一样的声音:“我回来了!”
陆东平挑眉:“这不是回来了?”两人先后一起出屋,就听见张红英开始骂人:“天啥时候不黑你就不晓得家在哪是不是?人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不晓得后山有狼前山有野猪,要是遇见了你哭都来不及,骨头渣子都不带剩下的。”
陆东临道:“你别老用这一套吓唬人行不行?我们又没走远,就在前山,我们那么多人呢!那树林一年到头的都被窜成大马路了,哪头野猪想不开跑出来找死啊!”
张春娥见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完全将自己的话当耳旁风,气的就要抄扫帚打人。
陆东临兔子一样窜温婉身后躲着嚷嚷:“娘你这可就过分了啊,我啥也没干你也打人,还不能自由说话了还是咋的?我捡了一篮子野菌子你咋不表扬我一下呢,有我这么勤快的儿子你还动不动就揍,揍傻了你就惨了,你得养老儿了。”
温婉看着张红英要发飙,顺势把话岔开:“一篮子啊?你怎么这么厉害?我瞅瞅,是不是下午你教我的那两样。”
“真的哎!你是不是跑了好些地方这一篮子就是晒干也好多呢!”
陆东平道:“先别弄这些了,先吃饭,面疙瘩泡久了就不好吃了。”
温婉想着他说的吃完饭还要推磨,不敢再耽搁进了灶房。
黄瓜和豇豆一起,不需要放油,就加一点盐煮出来的汤也特别的香,黄鳝放了蒜瓣和青椒炒了,有点碎,但是不影响味道。
实在是有滋有味的一顿饭。
吃完饭,陆东平就从屋里提了半麻袋玉米去了院子外面的石墨那里,点了个火把,跟陆明江道:“明天回来把粮食从窖里面再弄出来一些,我明天回来早点推磨,稍微多推一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