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建成就像一个失魂症者,在黑暗中游走。从村头走到村尾,从曾经的培训处到和肖淑兰约会过的地方。
以前的他一向怕黑怕蛇,现在似乎什么都无所顾忌。
最后,饶建成还是在村外的那堆石头上坐下来,这里有他和肖淑兰约会后留下来的气息。
他孤独的在黑暗中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难受的想哭。
他抱怨老天爷的不公,也抱怨父母们的自私残冷!
为什么自己和肖淑兰相爱会这般难。反观别人的恋爱婚姻,都那么的順利那么的和谐喜气幸福……他更恨自己,恨自己在赚取金钱方面的无能;恨自己没能力说服双方的父母,让淑兰也和自己一起受这场感情的磨难。
饶建成坐在石头上独自悲叹了许久,心底里终于升起一股强劲的呼声:不能只听命运的摆弄了,我要改变,我要破局……他精神一振,站起来往家走去。
先前一直唾弃嘲弄他的山村夜的黑暗,似乎拧成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为他呐喊在为他加油!
饶建成回到家时,看见同学“猴子”和盛子正在和母亲聊天。
“猴子、盛子哥,你俩找我有事吗?”
饶建成出口相问,他们一定是来找自己的,总不能是找自己的父母有什么事吧!
“嗯,找你聊聊……”盛子笑着说。
“好的,到我房间去说吧!”
饶建成狐疑地看着他俩,他们的神情有点怪怪的。
“有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饶建成搬来两把竹椅子给他们坐下,自己靠在书桌面上。
“听说你这几天人不舒服?”盛子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心里特烦……”饶建成敷衍一句。
“是和肖淑兰闹别扭了……”猴子语出惊人。
饶建成惊得从桌子上弹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
“你这两天烦,肖淑兰看样子比你更甚,今天下午去城里时我恰好看见了……看过去那人得有多憔悴呀!”
盛子有点夸张地感叹道:“前天都好好的,就这一两天的事,那变化太大了!”
“你以为你俩的事没有人知道吗?”
猴子笑了笑,接着说:“其实你们俩故作神秘的样子,学习班上的人谁不知道,而且,她父亲到你家来闹的事能让别人不知道吗?”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既然这样,饶建成感觉也无须遮遮掩掩了。遂将自己的烦恼大概的说了出来。果然一吐为快,说出来反而更轻松一点。
“你的那个烦恼,主要的根源就是自立能力不足,经济独立性不强。不过也难怪,毕竟你从学校出来还不到了一年……”
盛子顿了顿,接着说:
“因为你现在什么都要依靠家里依靠父母,所以,一切都得听从父母的安排……”
“一个年轻人如果不能自立自强不会挣钱,不但在社会上没有地位。而且,在家里,在父母兄弟姐妹面前一样是没有话语权的……”
饶建成惊讶到盛子竟然能说出这么精辟的道理来。他比自己大不到三岁,而且只是初中毕业水平。
盛子的这一番话,让饶建成这个高中生有如耳目一新醍醐灌顶的感受。在学习班时,饶建成一向自以为比他们更聪明更有见识,看来都是自己在“孤芳自赏”了。
可是,八九十年代的农村并没有被改革开放的春风眷顾上。工作难找,钱难挣啊!
盛子看出了饶建成的困惑,笑着说:
“今天我俩来的目的就是带你去自立去挣钱!”
眼前的盛子突然成熟了许多,是自己的老大哥哈!饶建成敬佩地看着盛子,静听他的下文。
“去外地打工赚钱,离开这个找不到出路的穷山村。愿意的话,就准备一下,这一两天就去闽南服装厂做裁缝。”
饶建成听的有些茫然,就只有三个月的培训功底,自己家简单的衣服都做的不像样还敢去服装厂里做吗……而且,闽南那是个遥远而且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时间,他感觉心里很虚幻。
他一直对遥远的闽南那个陌生的地方有一种难以排除的敬畏心理。(因为他听大姐夫说起过,那边人很排外,而且社会治安混乱的很。)
“我表哥在那边的一个厂里做裁缝,今天打回来电话,说他们厂里要招工人,叫我带几个会踏缝纫机的人出去上班。”
哦!原来如此!这样还好,一出去就可以进厂,不要自己到处去找。
“如果想去的话,明天确定下来,后天就出发”
盛子是一个早熟的农村青年,长相粗犷,说话做事雷厉风行。
……
他们走后,饶建成前思后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出去闯一闯。
但是,要出远门了,长年累月地见不到淑兰,心里就空落落的难受。
饶建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做了许多梦……最清晰最舒心的是他带着淑兰一起在厂里打工……后来厂里很忙,自己的父母和她的父母也一起去厂里帮忙。而且,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亲切的热闹地生活在一起……
第二天,饶建成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