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仪看了一眼牛皮纸糊成的大信封,封口原本压着火漆盖着名章。现在拆封了以后名章已经看不清了,火漆也被拆碎了。
这该怎么办?
王瑾仪很快反应过来,祖父几年前说不让自己再过问,这是派人已经把苦水山基本勘测完了,在互通消息吗?
不能让父母夹在中间,只能假装自己无意中打开了信,于是接过了信封对父母说:
“爹爹、娘亲把信给我吧,我去找祖父就说有人送进来,我无意拆开了……”
父亲摇了摇头,
“还是为父和你一起去吧!”
父女俩匆匆出门,留下不知如何是好的母亲,一肚子疑惑的哥哥和好奇的弟弟。
前院书房里祖父和大房三个堂兄谈话刚好结束,三个人出书房门。
祖父远远地看到垂花门里二儿子走来,二儿子身后的一抹粉色让祖父确定了,那是小孙女来了,于是抿唇微笑站在书房门前等着。
长房长子王文震,带着弟弟王文博和王文珍拜见二叔,两厢人纷纷见礼,王瑾仪一见,自己也加入进来,拜见三位堂兄。
三个堂兄六年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堂妹,微微有些愣住了。
王瑾仪猜,可能是因为前院不让女孩子来的原因,正所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子出了二门,就意味着家里对女子的管教不够严格!
王瑾仪视若不见地给三个堂哥屈膝行礼,也不等回礼,就走向祖父。
进了书房,祖父问:
“什么事啊,急急忙忙赶来,瑾儿还有事要忙,干嘛非把她带来!”
父亲没想到,六年不见,自己的老父亲居然变成这样,啥都不问就护着孙女,怪不得刚刚女儿要担下私拆信件的责任。
祖父抱怨着让孙女在书桌边坐下,也不管儿子好奇的目光,开始从书桌的抽屉里找东西,王瑾仪知道,祖父在找数学作业,一般自己给祖父讲一个例题,就留两个作业,有时间才来检查,不管多长时间做完都可以。
看着祖父从抽屉里拿出作业本,王瑾仪赶紧把手里的信呈给祖父。
刚想大包大揽的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父亲就实话实说了:
“父亲,我无意拆了您的来信,原以为是瑾儿的信,特来……”
祖父听了,放下手里的本子,什么没说,先把信一字一句的看完,问道:
“你们都看过信了?”
王瑾仪摇了摇头,父亲却点了点头,祖父把信纸往前推了推,在父亲诧异的眼神里,王瑾仪把信展开,认真的看了一遍后,问道:
“祖父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让什么人在考察了这个盐矿吗?你不会是想自己开发盐矿吧?”
祖父板起脸问道:“谨儿以为呢?”
王瑾仪边想边说:
“我认为不会,祖父也不可能是想让王氏家族开采盐矿,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祖父已经跟朝廷打了招呼。
不过,如果是朝廷来人,也没必要如此小心谨慎地避着人呐!
那我就猜不出来了!”
祖父赞同的地点了点头:“瑾儿猜对了。”
祖父看了一眼站在原地,被震惊住的儿子,说了句:
“坐下吧,一直站着干嘛。”
又看着孙女说:“我告诉你,矿藏是大启王朝的,我们要想安稳生活,就不要打私自开矿发横财的主意,否则遗祸无穷!”
“世人都是天生的懒惰,能坐吃享福,谁想奋斗,可横财往往是祸,甚至是祸根呐!”
“其它的祖父不能跟你,噢,跟你们说了,你们就别想着靠不劳而获活着了,老老实实地读书,踏实地做人吧!”
祖父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书礼你先出去,我跟瑾儿说句话。”
王书礼不解地看着父亲,奇怪有事不跟自己这个儿子说,居然跟孙女说,不过,还是恭敬行礼退到门外。
站在门外,安静地等女儿出门。
祖父见儿子出门,想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瑾儿你还记得闵德吗?现在闵德和闵佑都很好。就这些,你不可以说给别人听,懂了吗?”
王瑾仪知道轻重,毫不迟疑的认真点头,然后起身告辞,祖父目送孙女出门又展开了信纸……
王瑾仪出门时忘了父亲在门外等着自己,默默地沿着廊道穿过垂花门,站在甬道里把刚才的事情想想清楚,忽然,手被父亲拉住了,然后叮嘱道:
“走路要小心,要看路,想事情回去再想。”
再回到自家正房,哥哥已经带着弟弟走了,只剩下焦急等待中的母亲,看父女二人进门,母亲站起来迎到门前,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父亲简短地说:
“我们在前院书房见到我父亲,他只说知道了,不让我们往外透露一个字,一定要做好保密!”
母亲一听跟女儿没关系,女儿也没有胆大到敢私自开矿的地步,也就放心了,不过还是叮嘱女儿:
“瑾儿,以后做事一定要听家里人的话,不可太过大胆了!”
王瑾仪知道父母在惧怕什么,是怕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给家里捅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