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站在父亲书房门外说着闲话,看着母亲扶着门框往里看了半半晌,才走进了屋子,王瑾仪尽力拖住哥哥。
忽然听到了嘤嘤嘤的抽泣声,王瑾仪刚开始以为听错了,还四下看了看,很快就明白了,母亲看到父亲委屈地哭了!
唉!母亲舍不下父亲,也舍不下儿女,她心里两难。
王瑾仪觉得,该给祖父讲个王母娘娘的传说,也让祖母知道王母娘娘究究竟有多么讨厌,要怎么帮助相亲相爱的父母呢?一会儿身影越发颀长的父亲,牵着母亲走出书房。
仔细看,母亲哭的两眼红红的,父亲也流过了泪,眼角微红。
父母深情地望望着门口一双儿女。
王文栋愣头愣脑地喊了一声:
“爹爹,今年要在府城贡院考吗?你的名册是哪个贡院?”
王瑾仪不解地问:
“还有好几个考试的贡院吗?”
哥哥回头向妹妹解释:
“有啊,有城里的,就在政衙门边上,还有城西,是个空空的大院子,一般就这两个地方。
只看报名的学子多不多,如果多就会有人分到城西去考哦。”
“那离家远吗?”
“当然是学生衙门的离家更近呢,我们现在就住学政街的后三巷啊!你这都不知道?!”
王瑾仪抓着哥哥的胳膊,无声的摇着头。
“哥,我哪里都不认识。”
这也许就是古代女子胆小的原因吧,人越是接触的世界狭小,越会见识短浅,胆子也就越小,之后就恶性循环下去,变得越来越懦弱。
父亲看了看两个孩子,收回几乎黏在母亲身上视线。
王瑾仪心想:这个只有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自己还是个青年呢,就得担起一家的重任,照顾妻儿,上孝父母,上进求学,还得服从着家族安排,这一切还要平衡好……
对于一个这么年轻的人来说,真是有些难呢!
也许是王瑾仪的眼光里露出了什么情绪,父亲伸手抚了抚儿子的头,又拍了拍女儿的发顶。
说道:“爹爹在府学衙门这边参加考试。”
“太好了!我们可以去送爹爹考试!”
“好!都去,你们都去。”
一家人边说边向后宅饭厅走,路上王瑾仪拉着哥哥,连蹦带跳的往前跑,跑出两步就停下嘻嘻哈哈地看着后面,当父母走进再像小岛鸟一样欢快的飞远。
之后又嘻嘻哈哈地跑到离父母三五步远的地方,等父母走近再跑远,就这样一路上反复如此,直逗的父母也跟着孩子开心的跑着,追着!
一双儿女又绕着石桌跑着,逗着父母追赶,都说运动能缓解压力,改善心情,看起来所言非虚。不说。不说前世自己就很清楚,运动能产生内啡肽和多巴胺。只说一家人的欢聚足以让人心情愉悦了。
王瑾仪和哥哥的小脸上都带着薄汗,趴在石桌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父母也带着笑容,一家人缓缓地都坐在石凳上休息。
王瑾仪适时地讲了一个自己的梦。
“娘亲,我夜里做了个梦,要不要听?要不要听?”
哥哥自然是第一个举手赞成,
“听!瑾儿快讲。”
“好!瑾儿讲了,我们就去吃饭。”
“从前有一个老实能干到的农夫,他有个美丽的妻子,不知怎么的就依依不舍地要分别,有人要农夫远的走,娘子好像有些悲伤……”
“这是个什么梦啊?瑾儿。”
王文栋不仅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娘子舍不得农夫走。”
“那为什么不和农夫一起走呢?”
“哎呀,对呀!可是我的梦里那个娘子就没想到这个呀,傻傻的还是很悲伤,娘亲,她是不是有些傻?”
“瑾儿,如果她舍不下孩子,就没法跟着农夫走。”
“娘亲,她可以带着她的孩子一起去呀!或者她也可以去陪半年夫君,再回来陪半年的孩子,这样不就两边都兼顾了?!哪用得着跟分夫君分离呀,这样孩子也能和她在一起,多好呀!”
“可是如果孩子太小了,母亲担心孩子怎么办?那就……”
“哦,是啊,孩子如果是个奶娃娃,就带着跟夫君一起走,那不就好了!可是如果像我和哥哥这么大,就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能自己照顾自己!”
王瑾仪转头就问王文栋:
“哥你说是吗?我们都能照顾好自己,我们不是小孩子!”
王文栋并不知道妹妹在影射父母的事,只是单纯的迎合着妹妹,
“瑾儿说的对,我们怎么能算小孩子呢?我们什么都会做,又不用吃奶。是吗?瑾儿。”
夫妻俩明白了,女儿看懂了家里的事情,在告诉父母还有其它的解决办法,父亲有些感慨。在桌下拉紧了妻子的手,母亲眼里含着泪,看了一眼夫君。
王瑾仪知道父母听懂了,但担心两个孩子。
王瑾仪想了想问道:
“爹爹,祖父的学问好吗?”
“当然好,你祖父是那一年的榜眼,后来才能留在礼部。”
“爹爹,是祖父的学问好!还是爹爹的学问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