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抬起头来,她看到头顶一片漆黑。
天空似乎已经被眼前这个墓穴与外界完全隔绝起来,没错,一片漆黑,她仿佛被封到什么里面。
她的头顶上,传来了奇怪的震动声。
那声音似乎隔着一层软软的薄膜,就在她的头顶上晃来晃去。
那只脚几乎紧紧地压着泥土,罗子看到头顶上的泥土,正在一点点往自己的脑袋上挤着,她拼命地把身体往下缩去,自己的脚突然发出哧的一声,身体似乎向下沉了半米。
“什么声音?”那男人愤怒地叫道。
他就在自己的头顶处,罗子在心里惊叫道,但是那男人,为什么根本看不到,地下有一个地洞呢?
“哪有什么声音。”阿玲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我们怎么能让她跑掉呢?”
那男人突然间啊地大叫了一声,接着传来了阿玲有些愤怒的声音。
“我说过了,不要动手再打我。”阿玲叫道,她的脚突然往下一戳,似乎一下子戳破了一层薄膜,没错,罗子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只穿着黄色鞋子的脚。
是阿玲的脚!
坏了!
“那女人刚才明明就跑到这里。”那男人喘着气说道,“玲子,你听我说,我出血过多,有点难受,就是眼前这里,她一定是躲到哪里去了,找到她,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阿玲狠狠地哼了一声,声音清晰地传到罗子的耳朵里,她抬起头来,看到了头顶上飘着淡淡的、白色的丝状物,有点点像蜘蛛吐出来的丝,又有点点像蚕宝宝破茧而出时,留下来的被白丝缠住的茧。
罗子的手轻轻地触到了那白丝,手指头刚一触到,就发现那白丝柔软中带着坚韧,正想着,突然间,她看到了一个黑影,正一点点地向洞穴里压过来。
是阿玲,阿玲的身体慢吞吞地伏到了地面上,阿玲似乎发现地面上出现的问题,似乎看到了地面上有个洞。
怎么会,她也许应该早就发现了,也许……
“等等!”那男人低声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黑暗之中,似乎有群鸟突然间从森林的某处飞了起来,传来了哗哗的翅膀震动的声音。
“是鸟。”阿玲说道。
“笨蛋,”那男人又骂道,“怎么会是鸟,一定是有人来了,半夜里,鸟怎么会一群群地起飞,你就是个笨蛋!”
啪!
阿玲狠狠地给了那男人一巴掌,这下,那男人根本没有躲掉,这一巴掌正中脸颊。
“我告诉你。”阿玲的声音也变得恶狠狠的,“你不要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否则,你一定别想活着从这森林里走出去。”
唉哟,唉哟!
听到那男人的呻吟声,罗子在心里开心地笑了一下。
很好,这样多好,你这个样子,才配得上这样的男人。
那男人捂着自己的脸,鲜血正在不断地从头上流出来。
“我,我需要止血。”
“拿把土直接盖到头上。”阿玲没好气地说道,“笨蛋东西,居然能把自己头给撞烂,泥巴能止血。”
那男人委屈地从地上捡起一把泥土,覆盖在伤口上。
(泥土不可以覆盖在流血的伤口上,因为泥土可能包含各种病毒和细菌,其中最常见且又致命的,是破伤风菌。破伤风菌不仅仅只会生存在生锈的金属表面,更常见的是生活在泥土中。破伤风菌会导致神经紊乱,产生呼吸急促甚至中止呼吸)
哗,哗,又是一阵鸟儿翅膀扇动的声音,阿玲甚至还听到了鸟的叫声。
呱,呱。
好像真是有什么东西,进入到这片森林之中。
“快走。”阿玲有些紧张地说道,“咱们别在这里耗了。”
那男人乖顺地走在阿玲的身后,一点点地跟着她,走出了森林。
罗子微微地喘了一口气,她的手指摸到了自己的头顶,空气中,有数根断了的丝线般的物体,正在半空中飘着。
自己摔落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墓穴,而且也不是捕兽坑。
而是一个坑道,她突然间想到了,胡子睡的坑洞。
罗子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正在一点点接近她。
而且,她没有看到的是。
在罗子的头顶上,裂开的洞口四周,正在从泥土里长出淡淡的白色丝线,白线像是橡树果实一般的、藏在泥土之中的椭圆形的实体之中长出来的,然后,慢慢地在罗子头上结成了一面淡灰色的网。
丝线一遇到空气,就慢慢变成了白色。
就在这时,脚步越来越清晰了。
而且,罗子还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我刚才看到了两个人。”那秃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声音竟然莫名有些紧张,“这里,好像有我们住过的地方吧?”
那长毛并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握着枪。
长毛的枪,是鄂伦春人曾经使用过的猎枪。
这种枪的长度约有一米左右,把枪支放在地上,枪管能顶到人的下巴上,枪的身体是根接近一米长的木托,这是一种老式的自制猎枪。枪托上甚至带着明显的刀削过的痕迹,即使猎枪被发现,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