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擦脸，她这才发现一个问题，忽略了两个人的身高差。
她自认还算高的，然而站在高大挺拔的路津言身边，立刻就显得娇小了，还是有差距的，他正好高了她整整一个头。
尹流苏只能尽力地踮起脚尖，这才能触碰到他俊美无俦的脸，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抓着毛巾，温热的毛巾覆在他的脸上，擦拭着他的脸。
初时尹流苏还有些报复性地使了点劲，动作有些粗鲁，只把他的俊脸当做普通的桌椅匆匆地擦拭。可是再怎么匆匆擦拭，无意间还是滑过他美轮美奂的五官，额头，眼睛，鼻子，还有嘴巴……还可以感受到他淡淡的温热的呼吸轻轻地喷在她的手上……
原本还想惩罚他的，尹流苏忽然感觉这分明是在惩罚她自己，顿时就失了几分兴致。
过了一会，洗干净路津言的脸后，尹流苏看了眼他的头顶，忽然脑袋里灵光一现，明眸中顿时出现了几分狡黠，不禁勾了勾唇，装作若无其事地淡淡说：“路津言，你低下头。”
声音清脆，听起来没有半分奸诈。
一时，路津言没说话，只用一双幽深的黑眸默默地看着她，看进她的眸子，细细地打量着，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看透一样。
尹流苏微微一怵，他的目光明明很平和不尖锐，却分明让她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吧。他该不会是发现自己的想法了吧？就这么聪明？尹流苏有些忐忑地想着，眼神不自觉地往地板上瞄去。
好在，路津言没有沉默多久，便乖乖地照她说的样子微微低下了头，看样子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
尹流苏的心微微一安，看着他细碎而乌黑的头发，茂密浓郁，偏偏还十
分清爽，不禁咂咂嘴，然后伸出白嫩的手在他的头上胡乱地抓了一把，然后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不错，发质很好，也没有头皮屑，不需要洗头。”
微微低头的路津言的脸掩盖在碎发下，让尹流苏有点看不太清。只见他也没什么动作。
尹流苏心中一喜，又装模作样地轻轻拍了拍路津言的头，宠溺温柔的样子就好像在对待一只可爱的小狗一样，眉眼弯弯，桃花满面，喜不自胜地笑着说：“好了。乖。”
她……是在把自己当宠物？路津言愣了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眸中寒光点点，一眨不眨地冷冷注视着她。
这个女人……胆子还真不小……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二个敢对自己这么做的女人。第一个不是他妈，是……他的初恋。
“嗯，接下来就擦身子吧。”转过头去，假装没看到路津言冰冷的神色，尹流苏淡然地说，眸中的笑意深深，久久不散。
反正路津言方才也说了，他现在就是一个病人，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她大可以为所欲为，随意地蹂躏他了……一想到那画面，尹流苏就忍不住笑出声。
就算没什么实际意义，膈应膈应他也挺好的。还不会伤到他的身体。看来照顾他还是有很多她没想到的乐趣的。
“那脱吧。”闻言，只听见路津言淡淡地说，似乎并没有发现她在转移话题一样，轻轻地挑了挑眉，邪肆的眼眸中透着薄冷的光，好像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声音很平淡，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寂静的空气中听起来却莫名有些火热撩人。
尹流苏不禁一愣，转过身看着路津言的上身，只有一件白色的普通上衣，下半部在做手术的时候已经被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