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很不错。”比尤拉评价道。
安多恩沉声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功,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
“成功与否,功过之辩,留与后人说。”比尤拉笑容中带着几分嚣张,“我们只需要前进就好了,我们每个人都走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
听着眼前姑娘激进的言论,安多恩露出几分复杂的苦笑。
他询问道:“那么如果你的前进,正好挡在他人前路上呢?”
“先讲道理,讲不明白就打,打不过就喊人。”比尤拉一波素质三连。
“即便他人的路并不是错误的?”安多恩追问。
“这片大地哪有那么多对与错?”
比尤拉耸肩,不以为意道:“两拨人都是为了做好事甚至是为了完成同一件事,却因为理念不合打得头破血流,这种事情不算少见。
这片大地就像一个颜料盒,国家,组织,甚至个人,就像颜料盒里各色的颜料,没人能规定哪个颜色就是绝对正确,也没人能规定哪个颜色就是十恶不赦。
我需要哪种颜色,将对应的颜料提出来就好了,如果需要的颜色没有,将多种颜料调和也终会出现我需要的。”
“你还真是……志存高远。”安多恩说出一句重复的评价,“这就是你建立宗教的渴求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
比尤拉连连摆手:“我确实建立了宗教,我的宗教也确实致力于让人人都能活出自己的人生,但这些都是我的手段。
我可不是什么圣人,我做这么多,最终目标只是为了让自己拥有不被抛弃的价值,我同样是宗教里的一员,我也在努力活出自己的人生。”
“你就对自己的宗教如此自信,确信它能让信徒抵达你口中的未来?”
“当然!”
“……是了,我很抱歉,我并非有意质疑你的信仰。”
安多恩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对于一名宗教信徒来说,不亚于刚刚比尤拉对律法的评价。
“这不是信仰不信仰的问题,而是事实。”比尤拉坚定道。
“嗯,我相信你。”
安多恩没太将比尤拉的强调放在心上。
大部分萨科塔也是如此相信着律法。
见安多恩无法理解,比尤拉无奈地耸肩,没再强求什么。
她倒没有自曝身份,人前显圣的念头。
安多恩也走在属于自己的路上,比尤拉乐得看见这片大地多出一个新的可能,她相信齐言同样如此。
“现在你还感觉丧气和迷茫吗?”比尤拉笑问道。
“多谢,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做什么?”比尤拉拿出自己的终端,“我跟你聊得很投缘,留个联系方式吧,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尝试联系我,我能帮尽量会帮。”
安多恩没有拒绝,但交换通讯号码时,他还是委婉道:
“我接下来的求索将会遇到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如果我还能继续行走在这片大地上,我会联系你的。”
“你看你,我都跟你说了,咱在圣城里有人。”
“……好。”
两人交换完联系方式后,比尤拉见桌面上的食物也被吃得差不多。
她起身舒展一下身子,乐呵呵道:
“那么短暂的相遇要迎来告别了,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要继续去接触拉特兰的宗教。”
“愿你一切顺利。”
“放心,我前任老板会保佑我的。”
两人并肩离开甜品店,来到大街上。
安多恩眺望一眼远处的大教堂,视线缓缓落下,回到自己的脚下。
感觉好安静啊,街上也没有咋咋呼呼的拉特兰居民,和平日里差别很大。
安多恩猜测大概是因为那场黎博利选美大赛,吸引了大部分居民的注意力。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心情很好。
他还要继续努力着,再加一把劲,跟比尤拉的对话让他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积累的东西,都是有意义的,今后也是如此,只要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吱——
高级商务车的轮胎在地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刺耳声音。
安多恩和比尤拉都被突然甩尾飘移停在面前的商务车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商务车的车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只红色的愤怒小鸟弹射起步,飞起一脚直踹安多恩面门。
“安多恩,你须直面!你须愧悔!!你须偿还!!!”
在菲亚梅塔的咆哮声中,安多恩被这一脚硬生生踹出去数米远,在地上弹起,落下,滑行,直到撞在甜品店门前的广告牌上才停下。
没有给安多恩半分喘息的机会,菲亚梅塔站稳脚步当场拔出自己的榴弹铳枪。
清脆的枪械上膛声在安静的街道上传出老远。
菲亚梅塔再次冲上前,将枪口怼在安多恩的脸上,恨不得凭蛮力将他脑袋直接怼进坚硬的地砖下面。
“额……嘶……呼……”
安多恩差点被这一套小连招揍成乌萨斯内卫,痛得不停倒吸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