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雍容的办公室内,文月点燃一根熏香。
袅袅青烟升起,驱散房间中魏彦吾平时抽烟留下的气味。
文月夺过来的那根烟斗被她随手丢在桌面,因为懒得看它的主人,导致文月连它也懒得多看一眼。
“晖洁,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瘦了没?”
文月走到陈的身边,与她并肩而坐,仔细打量陈这段时间的改变。
陈挠了挠头,难得表现出几分小女生姿态:
“罗德岛伙食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好的,即便出现某些不可控因素,也有人会偷偷给我们开小灶。”
“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维多利亚,没遇到危险吧?”
明明陈已经毫发无伤坐在自己面前,文月脸上还是难掩忧色。
陈连连摆手:“我哪里会有危险,危险的是那些维多利亚人和萨卡兹。”
“好,好。”
文月笑吟吟点头,抬手帮陈整理鬓角的头发。
她看着陈,眼中满是长辈看见外出的孩子归来时那份欣喜。
只是看了一会,文月又发出一声叹息。
不需要陈开口询问,文月便主动说道:
“这次回龙门,你就先安心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吧,让我多看看你,至于你舅舅那边的事情,你不要再参与了,好吗?”
陈有些沉默。
顶着文月期待的视线,她即便心中有所不忍,还是固执地摇头:
“齐言的事情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真的让我事不关己,我做不到。
他与那些巨兽的争斗,定然会波及到玉门甚至龙门,百姓们难免遇到一些危机,比如那些山海众,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你舅舅会处理好一切的。”文月安抚道。
“我知道,但……我不放心。”陈似乎又回忆起某些不愉快的记忆,“他的性格我也了解,他将我带回来,并不单纯是因为你想念我了。”
文月知晓自己瞒不住,也本就没准备瞒下去:
“他想利用你和齐言的情谊,在这次动乱中保龙门一次。”
“如果他担心龙门,为何不直接让龙门离去?”
陈皱眉道:“即便左将军想要留住他,也是奔着他本人,龙门的去留并不重要。”
“因为龙门不在,他就只是玉门的客人,而龙门在,他便是参与事件的主人公之一。”
文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无奈道:“左将军难得示弱,以当年情谊挽留他相助,却不知连自己的这份情感,都被他提前预料到并算入自己的谋划之中。”
“所以我讨厌他。”陈直言道,“他口口声声说在意龙门,但是到了必要时刻,龙门也只是他手中筹码罢了。”
“你讨厌的不是他,而是他如今表现出的谋权和冷漠,我也不喜他这点。”文月柔声道,“但不要再说这种你讨厌他本人的话,好吗?
我看的出来,其实他自己也讨厌这个样子,可是他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
陈欲言又止。
她也想效仿杜遥夜在取江峰上那般大声责骂郑清钺和尚冢的行为,想要怒斥魏彦吾的理念,可她说到底已经不是杜遥夜那种小姑娘。
经历过龙门以及后面那些事情后,她即便心中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慢慢理解魏彦吾,只是她的性子让她无法将这些行径视作理所当然。
办公室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闷。
突然,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准备如何让龙门被卷入其中?”
“……他预料到今晚会有人来龙门。”文月没有隐瞒。
陈瞳孔微微一缩,再也坐不住了:
“不可,这太冒险了,山海众可是有巨兽潜藏,我必须立即去找齐言!”
“你去找齐言,反而正合了山海众的计划!”文月伸手拽住陈的手腕。
“那可是巨兽!”
“相信他。”
陈震惊的看着文月,不知道她对魏彦吾的这股底气来自哪里。
文月轻轻发力,将陈重新拽回沙发,眼眸中流露出几分追忆:
“不要忘记了,你这身剑术是他教的,你也不知道,当年他也曾像你这般仗剑行走过。”
……
……
劣质的茶香中,不知何时掺杂了一丝香甜的桃花气息。
魏彦吾端着茶杯,轻轻吸了口空气中的花香,脸上流露出几分陶醉:
“这个时节,我竟然可以先人一步体验到桃花香气,也算是承了阁下的人情。”
回答他的,是一柄划破空间的长刀。
茶杯与刀锋相抵,竟发出一声金石相碰的悠长鸣响。
魏彦吾所在走廊拐角墙壁瞬间布满裂痕,窗户上的玻璃寸寸碎裂,面前茶桌无法承受两人角力,轰然炸裂成漫天飞屑。
唯独魏彦吾坐下椅子,手中茶杯,与他本人分毫未伤。
睚的身影收刀退开,面色冷漠注视着眼前悠然喝茶的男子,眼底也忍不住闪过一丝讶色。
“当年齐言在龙门闹事,我忍了,因为他是个疯子,招惹他不值当。”
魏彦吾抿了口茶水,脸上甚至带着几分淡笑:“事后他一路祸害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