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遥夜从阴影中跑出来,看着齐言与那只不知名的小兽扭打成一团,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在场最不知所措的,还属老鲤。
身为慎师傅亲口评价的人精,他经过最初的迷茫后,果断选择少说话,多观察。
“你俩就这么看着?”
齐言被小兽掀翻在地,抬起两条前爪疯狂拍打他的脑壳。
面对小兽的攻击,齐言充分展现铁头娃精神,用脑壳硬扛着爪子,双手绕到小兽背后去掰那个杯盏器物。
杜遥夜怔了怔,连忙应下一声,上前单手将小兽拎起来。
她的面色有些古怪。
小兽在她手中挣扎的力度不算小,但也不至于能压着一个四肢健全之人揍的地步。
刚刚看齐言和小兽打得那么艰难,她还以为这小兽有些水平来的。
齐言灰头土脸爬起来,撸胳膊挽袖子,咬牙切齿就要给这小兽一些教训。
察觉到大势已去的小兽脚抓乱蹬,口中不断发出‘嗷嗷’的低吼。
“你叫啊!你越叫,我就越兴奋!”
齐言呲着一口大牙,上前就要动手。
小兽身形一抖,身躯竟在杜遥夜手中崩解,化作大量独立的木质印章,凭空漂浮四散逃窜。
“这是什么鬼东西?!”杜遥夜吓得小脸一白,忙不迭甩手跳出去老远。
齐言冲上前抓住一个印章,试图将其砸碎。
可是尝试片刻,他发现这玩意还挺硬,凭他的力气很难毁去,更不用说留下那些四散逃窜的其他印章。
轻啧一声,齐言放弃斩草除根的打算,甩手将印章丢出去。
目送所有印章逃离后,齐言扭头看向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不敢偷溜也不敢出声的老鲤。
“怎么?看见我碧翠克斯·施怀雅·齐完好无损回来了,就让你这么震惊吗?”齐言挑眉问道。
老鲤也不敢深究,从善如流道:
“我只是怕打扰齐公子雅兴。”
齐言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语气有些不善:
“我来救你小命,你还这样打趣我实力弱小?”
这一下,即便是自认为比较会说话的老鲤,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只回答前半句,无视后半句,那岂不等同于默认了?
可后半句明显是送命题,敢说就敢死。
“你自己弱还不让说了?”杜遥夜没好气的上前,将齐言挤到一边,“姓鲤的,你不用管诗怀雅,他脑子有病。”
老鲤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只能杵在原地不停干笑,半个字也不敢说。
“你是哑巴了吗?”
杜遥夜不满地皱眉:“你现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诗怀雅都跟我说了,那个酒盏中寄宿着恶灵。
我劝你最好将它交出来,不然你迟早要被恶灵夺舍!”
老鲤捂住匣子,视线越过杜遥夜,落在齐言身上:
“齐公子,这个酒盏由我保存,是你亲口同意的。”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很抗拒来的?”齐言问道。
“因为我之前不知晓这个酒盏对于梁洵的意义。”老鲤没想过隐瞒什么,“我现在不想将酒盏交予任何人了。”
“你这个人怎么好赖不知呢?”杜遥夜在一旁怒声道。
“杜小姐,你为何还不回去?”
老鲤终于将视线落在杜遥夜身上:“傍晚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不知情,你爹因为你的莽撞行事,落得如此下场,你还要继续任性下去吗?”
杜遥夜眸光暗淡一瞬,但还是坚持道:
“待此事结束,我会好好跟我爹认错,但诗怀雅已经向我保证了,他可以出面免去我爹的责罚。
而作为交换条件,我要听从他的指挥。”
“所以你作为一个跟班,现在不应该退到一边,老老实实等我和齐公子谈话吗?”
老鲤一句话怼得杜遥夜面色涨红。
眼见这虎妞有红温的趋势,齐言连忙上前按着她脑袋将她推到一边。
“老鲤,这酒盏是真的有危险。”他解释道,“此前我让你拿着,是因为我准备跟你们一起走剧情,但现在我要跟杜遥夜自立门户了。
我不敢保证自己在别处溜达时,酒盏里的岁老二会做出什么事情。
刚刚那只小兽你也看见了,那就是岁老二的一种手段,接下来随着他的不断苏醒,还会有更多异象出现。”
老鲤心情有些沉重。
他不觉得齐言会闲来无事编故事骗他。
“我会死吗?”老鲤问道。
“我可以保你。”齐言保证道。
“那么,代价就是从此以后,我也像你以前收集的那些人一样,投入你的麾下,是吗?”
“不,随你。”
齐言的回答让老鲤怔住。
夜色下,他看见眼前的少年露出灿烂笑容,笑得头上两只狼耳朵都微微扒下。
“此前的一些行径,是我做的太过火了。”齐言真诚道,“万幸,我已经渐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们都是活生生人,不应该强行被我改变什么。”
老鲤眨了眨眼,以他的阅历,可以清楚听出齐言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