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和阿米娅同时陷入沉默。
正如齐言所说,两人都没有辜负齐言的信任,在最终关头,双方没有选择出手,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爱国者先生,我看到了你的记忆。”
阿米娅闭上眼,语气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与悲悯。
她在那段画面中,看到一个青年人,为了心中的理念,奔走在这片大地上,最终选择离开。
她看到一个中年人,为了坚守并不存在的希望,孤独的选择沉默,最终亲眼目睹自己儿子的惨死,最终选择离开。
她看到一个老年人,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选择再次给予他人信任,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岳,守护在那个年轻的身影后方。
亦如……此刻站在她身后的齐言。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阿米娅问道。
她蓝色眼眸中悲戚几乎汹涌而出。
从这个站在他面前的老人记忆中,她知晓,这位老人,即将做出第三次选择,若是没有罗德岛的介入,他将再次选择离开。
从个名叫塔露拉的女人身边离开,回到孤寂的荒野上。
也许,这将是老人生命中最后一次选择。
爱国者没有回答,他只是询问道:
“为何,你不选择出手,仅仅因为,我的记忆,你就,放弃了吗?”
“不,我从未放弃,我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阿米娅答道,“我的选择是拯救,我不愿伤害你。”
“你,会死。”
“我不会。”
阿米娅突然露出笑容,轻轻抓住齐言的手:“我有值得信任的人,他,还有他们,会保护我。”
爱国者沉默许久。
他再次开口道:“那个,预言……”
“哦哦,这个我知道,什么魔王啊,大地啊,全是源石什么的。”
齐言插话道:“简直不要太美好,满地的小零食哎。”
爱国者:?
他刚刚酝酿出的情绪,突然有些错乱。
齐言看着陷入呆滞的爱国者,呵呵笑道:
“老爷子,你这固执的脑回路什么时候能改改,预言这种东西,从诞生开始就是用来被人打破的。
你的死亡预言,阿米娅已经为你打破,现在,礼尚往来,轮到你来打破阿米娅的预言了。”
爱国者缓缓道:
“我已经,老了,面对年幼的魔王,都很吃力,更不用提,未来,她成长起来。”
“所以啊,你现在需要到我的养老院好好疗养,不然还没看到预言出现的兆头,先两腿一蹬,变成矿石病感染源了。”齐言大咧咧道
爱国者拳头微微收紧,左右看了看,想要寻找自己的长枪。
齐言察觉到爱国者的意图,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干笑道:
“开个玩笑,别激动。
我只是想要说,你不一定非要将一切东西都担负在自己的肩上。
就像你说的,死亡并非终结,希望的延续才是关键,老爷子,你也许真的该退休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新生代年轻人,一名年幼的魔王。”
“我不能,停下,我的身上,背负着很多人的……”
“背负个锤子嘞。”齐言打断道,“老爷子,动动你那满是源石结晶的脑壳,好好想想,若是有一天你死在我面前,你会希望我背负你身上的血仇吗?”
爱国者噎了一下,摇头道:“不想,但整合运动,不能,毁在外人……”
“外人个只因只因,毁个毛线。”齐言再次打断道,“我是整合运动的人,阿米娅是我的人,四舍五入她就是整合运动的人。
另外,你真的以为整合运动会被摧毁吗?
整合运动从来不是塔露拉的,也不是你的,而是属于所有被压迫的感染者,只要这片大地上还有苦难,整合运动的旗帜就会飘扬不灭!”
爱国者呼吸有些急促:“你让我把话……”
“我不!”
齐言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万一等你说完,我发现说不过你怎么办?”
爱国者低下头,认真寻找自己断裂的长枪。
阿米娅则是脸蛋涨红,急道:
“什么叫我是你的人,齐言先生,你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你的关注点是否有些偏差?”
齐言低头,一脸认真的看着阿米娅。
阿米娅的脸,更红了。
一只健康色的菲林,挣扎着走到齐言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松开!”
齐言表情僵住,连忙松开一直搂着阿米娅的双手,干笑着退开几步。
凯尔希偷偷瞪了齐言一眼,走到阿米娅的身边,与阿米娅一同面对爱国者。
她强行压制身体的痛楚,保持自己声音平稳道:
“齐言虽然不着调,但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不应该因为一个预言就斗得你死我活,也不该因为你口中的门第之见,就拒绝他人的好意。
你看看自己如今的状态,你已经无法战胜塔露拉。”
爱国者犹豫了一下,提醒道:“上次,齐言来切城,而后,塔露拉伤得,比我现在,还严重。”
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