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花嵘,李家人也来了。
来人约莫二十五六,容貌冷硬俊朗,一身脏污囚衣,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大家族出身的贵气。
他走到明笙面前,言行举止优雅有礼的拱手道。
“在下李家大公子李辕觥(yuán,gong),奉家父之命,前来感谢安姑娘提醒之恩。”
后面的话,在明笙预料之中。
李家的做法和言家一样,都是选择携带一些外物来感谢,同时承诺三个条件。
没有像那些大多数被救之人,直接选择了站队投靠,表现愿为效劳之意。
也没有像那个别人,选择一次性了断恩情因果,从此互不相干,就怕沾惹麻烦。
而是和言家一样。
既不得罪,也不立即站队,选择观望。
给予承诺,其实也是对明笙展示友好,让她知道,他们虽然不想立即站队绑死,但也不排斥。
只是还需试探、观望和了解,慎重为之。
明笙同样回以一礼。
只是不是闺阁女儿家福身的礼仪,而以与男子同等地位的拱手之礼。
“李家的意思我明白了,劳请李大公子代为转达李大人,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仔细慎重,多观望些,也是应当。”
李辕觥猛地看向明笙,对上她清亮含笑的眼眸。
那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亦有对一切事物的掌控自信。
那种自信,并不是不知所谓,眼高于顶,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大。
而是一种,平静掌控一切,对一切可能性的碾压和运筹帷幄。
李辕觥不由愣了一瞬,压下心底腾起的惊涛波澜,思绪难得有些混乱,难以维持理智平静。
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冲明笙有礼的拱了拱手。
“李某定一字不落的转达。”
随后跟明笙打了声招呼,就快步离开了。
没想到事情比他们李家猜测的,还要严重和不可思议。
得尽快告诉父亲,安姑娘所图太过巨大,这回事情大发了……
明笙看着李辕觥急切的步伐,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
都在流放路上了,前路难行,危机四伏,不好好重谋一条出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明笙确实有趁人之危之意,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她也知道,威逼利诱只是一时,非长久之计。
她要的,只是现在先将人收拢,拿捏在手里。
之后自会跟这些收拢的下属们,展现能力,彻底收服这些人的心。
毕竟想要一个人为其效忠,忠心不二,心甘情愿当牛做马,你总得有能让这些人真心臣服的本事。
会用人的同时,也要能压的住这些人才行。
看到李辕觥回来,李融不由凝眉。
然后让其他人退离,守在四周,只留下了二儿子和弟弟,以及弟弟的嫡长子。
李融这才看向李辕觥,出声询问:“怎么了?很少见你这般失态急切。”
李辕觥立即将自己和明笙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
听完,李家四人全都愣住了,出现了短暂的恍惚后,回过神,一个个脸上全是惊骇和不可思议。
李云策满脸震惊,开口的惊呼声都变了调。
“大哥,她怎么敢?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哪来这么恐怖的野心?!”
简直疯了吧!
李锦殊也微微张开嘴巴:“她没疯吧?”
不会是成了囚犯,知道没有未来了,干脆彻底发疯吧?
李家二爷轻叹:“没想到我们的猜测还是保守了,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
李融平复了心绪,蹙眉沉思道:“敢这么直接向我们展露野心,要么是已经有所依仗,或者藏了足够的底牌,要么就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自大无知之辈。”
“觥儿,你和她接触过,觉得她是哪一种?”
对上父亲暗沉深邃的目光,李辕觥不由想到对视时,那双眼眸给他的感觉。
思忖的说道:“是前者。”
李辕觥肯定了语气:“虽然只接触了片刻,但她给我的感觉很不简单。”
“她的身上……”李辕觥斟酌道:“有一种上位者掌控天下的气场和威慑力,很危险。”
尽管只是对视的短短瞬息,那一闪而逝的感觉,还是让李辕觥记忆犹新,深深被震动。
他不觉得自己是产生了错觉,也不觉得自己会眼花。
李融不由打量了自家长子一瞬,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长子这么形容一个人。
虽然没有真切的夸赞,可言语间的认同和忌惮,却很明显。
要知道,就是和和当朝皇子相处,觥儿都从未给过这么高的评价。
李融沉思了片刻,才说:“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好好看一看,这位野心极大,神秘难测的安家小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和才能,能招贤纳士,让人臣服。”
官差们也在进行内部开会。
主要还是针对,之前动物大部队逃离下山的事件。
作为经常外出公干,每年都要走一两次流放路的解差们,听到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