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洒满了上班的路途,韩班长步履匆匆地走在人群中,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他加快步伐,迅速追了上去。
“书记,朱文田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这一去日本就是一周的时间,班组里的工友们都很挂念他,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韩班长急切地问道。
刘雪峰转过头,微笑着回应道:“昨晚我们还联系了一下,他在日本的学习进展得很不错。
无论是日本的管理方式还是焊接技术,他都学到了很多东西。你推荐的人,果然没错。”
刘雪峰和他一道走进车间,班组里的其他人忙碌地换工作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韩班长趁机将朱文田在日本的学习情况告诉了大家,顿时引起了一阵热议。
“这小子,真是有福气啊!”
一位工人师傅感叹道,“你说咱们车间里这么多焊工,怎么就偏偏轮到他了呢?”
“是啊,这下子回来,恐怕要不得了。”
另一位工人师傅也附和道:“说不定直接就能进技术组工作了呢。”
“人各有命啊。”又有人接话。
这些议论声很快传到了聂凯的耳朵里,他本来就对朱文田被选拔去日本培训的事情心存不满,现在更是觉得愤愤不平。
“别听他们在那里胡说八道!”
聂凯不满地嘟囔道:“我在国内参加过那么多培训,到哪个单位不都是藏着掖着的?更别说是在国外了。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吧,看他能学到什么真本事!”
他的话音刚落,高林就忍不住开口了:“聂凯,我说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高林这句话像是点燃了聂凯心中的怒火,他猛地转过身,将手里的焊帽狠狠地朝高林扔去。
“你还没资格跟我在这里说三道四!”
聂凯怒喝道:“有本事的话,你就过来跟我比试一下,看看谁才是焊接车间的真正老大!”
多年来,聂凯在焊接车间一直树立着龙头老大的地位,无人能及。
朱文田被选拔出去培训的消息却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尤其是高林这个一向以他为马首是瞻的小子,竟然也敢对他出言不逊,这更是让他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从这以后,聂凯将朱文田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誓要与他一较高下。
刘雪峰从来都不是那种只会在嘴上说说的人。
他知道朱文田此刻正在外地学习,归期不定,出于组织的关心,也出于个人的情感,他决定亲自上门探望一下朱文田的家人。
他来到附近的超市,精心挑选了一些新鲜的水果、鸡蛋和营养丰富的牛奶。
提着沉甸甸的礼物,来到了朱文田所居住的登峰家园小区。
面对这千楼一面的楼体,即便是曾经来过一次的刘雪峰,此刻也不禁感到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晕头转向。
他立即拨通了朱文田父亲的电话,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指引,朱父却坚决地谢绝了他的好意。
“书记,真的不用来,我们都挺好的。”朱父的声音里充满了客气。
刘雪峰却坚持道:“这是两码事,这次厂里派我来看望你们,也是跟你们汇报一下朱文田的在日本培训情况。”
朱父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书记,真不用那么客气,真是让你们费心了。”
看着朱父一再推辞,刘雪峰却更加坚定了要见面的决心。
“您就别和我客气啦,我都到了你家附近,就是找不到是哪一栋楼,你告诉一下我的楼号。”
朱父的下一句话却让刘雪峰一下慌了神。
“书记,我在市中心医院。”
“怎么了?”
“我父亲病了,我们正在医院照顾他。”朱父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刘雪峰立刻驱车直奔医院而去。
在病房里,他见到了朱文田的父亲和爷爷。
朱文田的爷爷躺在床上,身体干瘦得就如柴草堆一样,看起来十分虚弱。
见到刘雪峰的到来,他努力抬了抬那有气无力的手,问道:“书记,我孙子怎么样?”
刘雪峰连忙安慰道:“挺好的,在日本学习技术很努力,很刻苦。”
老人听后,似乎放下了一些心事,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你们可要多帮助他,这孩子命苦,小时候是我一手带大的。”
说着,老人的眼角不禁湿润起来。
刘雪峰心里一阵感慨,他握住老人的手,轻声说道:“大叔,你别激动,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在与朱文田爷爷的短暂交流中,刘雪峰才深刻地了解到朱文田命苦的真实原因。
原来,朱文田的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改嫁,父亲外出打工,留下他和爷爷相依为命。
朱文田的奶奶也因为无法承受打击,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爷孙俩就这样相互扶持着,一路走过风风雨雨。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刘雪峰也感觉到心里堵得慌。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试图转移话题,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