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峰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知道自己再争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于是愤然离去。
回到办公室,刘雪峰心里头跟猫抓似的,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陈静龙那话,让他对朱文田的看法开始打鼓。
“朱文田,真就那么差劲?”
刘雪峰自言自语,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直奔电焊班的几个组长而去。
“孙班长,你们班咋样?”
“小李,听说你们那儿最近挺忙?”
……
刘雪峰一个个找,一个个问,恨不得把每个班组的底儿都摸清。
大家都对自己班组里的事特别清楚,一问别的班,就都成了“半桶水”。
刘雪峰心里头那个急啊,他直奔电焊二组,决定来个“地毯式搜索”。
“小王,最近忙啥呢?”他笑眯眯地跟每个职工套近乎。
“老李,手艺见长啊,这焊花纹真漂亮!”
聊家常,问近况,他话锋一转,就把话题往朱文田那儿引。
大家一听朱文田,一个个竖起大拇指,夸得跟花儿似的。
“朱师傅,技术杠杠的,没得说!”
“人品也是顶呱呱,咱们都服他!”
……
听到这些赞誉,刘雪峰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朱文田果然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优秀人才。
晚饭时,刘雪峰一脸愁云地对妻子郝娜吐槽:“今天那事,真让人窝火。陈静龙,平时挺靠谱一人,这回咋这么不靠谱?”
“咋了?他又给你挖坑了?”
“可不是嘛!让我挑人,挑好了他又挑三拣四,说不行。”
刘雪峰越说越气,“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啥猫腻?”
郝娜眼神一凛:“哎,老刘,你觉不觉得,聂凯那小子每次外出学习都找他,还老抱怨补助少。这次又成候选了,不奇怪吗?”
刘雪峰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不对劲。聂凯那德行,凭啥?”
郝娜拍了拍他的手,“你得小心,别让人当枪使了。这次,得给陈静龙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你不是软柿子。”
夜深了,刘雪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陈静龙那张脸,在他脑海里转来转去,怎么也想不通,那个曾经特别尊重他的车间主任,怎么这次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闭上眼,心里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让陈静龙看看,自己不是好惹的!
说起来还真是巧了,第二天一早,刘雪峰就匆匆来到了工厂。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空旷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刘雪峰环顾四周,只见电焊二组的休息室那扇木门微微敞开,透出一丝昏黄的光亮。
他轻轻推开木门,一股混合着柴油和焊烟的气味扑鼻而来,刺激着他的嗅觉。
只见一位身材瘦削的青年坐在长条木质板凳上,正埋头捧着一本书,如痴如醉地阅读着。
昏黄的电灯泡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形成一幅静谧而专注的剪影。
“嘿,小朱,瞅啥呢?这么入迷!”
刘雪峰的声音突然响起,手也轻轻搭上了朱文田的肩膀。
“哎呀妈呀,书记!”
朱文田猛地一激灵,书差点儿飞了,眼里满是惊讶和慌乱。
“哈哈,是我,别怕别怕。”刘雪峰笑着安慰。
朱文田这才缓过来,尴尬地挠挠头:“没啥,就是瞎翻书呢。”
边说边手忙脚乱地把书合上。
“啥好书啊,给我也瞅瞅?”
刘雪峰好奇地接过书,一看封面,《电焊工艺学》,挺专业啊!他翻开书页,里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全是焊接的门道。
刘雪峰心里头对朱文田多了几分敬佩:“小朱,你行啊,这玩意儿都能啃下来?”
“一开始是挺头疼的,后来发现,书上写的内容跟咱平时干活儿能对上号,就慢慢通了。”朱文田憨厚一笑。
刘雪峰点点头,心里给朱文田点了个大大的赞。他扫了眼休息室,简陋的就剩长凳破桌和一盏昏黄的老台灯了,桌上还躺着本小字典那么厚的笔记本。
“这是啥宝贝?”
刘雪峰拿起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全是焊接心得和数据。
“我的工作笔记,全是实战总结。”
朱文田解释道:“不同材料,焊条咋选,电流多大,都记着呢。”
刘雪峰翻看着,心中佩服不已。
“本子借我瞅瞅,回头还你。”刘雪峰突然开口。
朱文田一愣,犹豫片刻,还是递了过去,“书记,这事儿您知道就好,我不想张扬。”
刘雪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咱俩的秘密。”
刘雪峰心中暗下决心,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为朱文田争取一个更好的学习和发展机会。
晨光尚未彻底驱散夜的寂寥,刘雪峰便怀揣着沉甸甸的心事,早早地站在了厂长办公室的门前。
他知道,关于焊工选拔的这件事,在工厂里早已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一旦上午召开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