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亦又向着裴樾的卧房看了一眼,方才低着头离开了。
次晨上朝,裴樾还因为宿醉头疼,糊糊涂涂就到了宣政殿门口,却不想竟遇见了苏潇尘,裴樾脚步一顿,向着苏潇尘行了一礼,“使者大人。”
苏潇尘浅淡一笑,向着裴樾道,“多谢裴侯昨日去看他。”
裴樾愕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苏潇尘但笑不语,又道,“该进去了,裴侯。”
裴樾点点头,伸手请道,“使者请。”
苏潇尘笑着迈步而入,两人并肩走到了大殿前,赵祯来的时候看见两人并肩而立,似乎是在说些什么话,不禁微微皱眉,如果苏潇尘帮裴樾翻案,那一切就都乱了,看来得再快点了。
裴樾看见赵祯微微一笑,眼中夹杂着几分揶揄,赵祯微微咳嗽了两声,笑着向诸位大臣道,“众卿平身。”
苏潇尘抬步向前,“大齐陛下,我北燕陛下新送来了国书,不知大齐陛下交换的丝帛,瓷器可准备好了?若是备好了,臣也好回朝复命。”
赵祯向着工部尚书罗恩杰道,“罗卿,准备的如何了?”
罗恩杰垂首道,“陛下,昌平的官窑前几日前失火,新制的瓷器已全部作废,底下的官窑正在加紧赶制。”
“何时能赶制出来?”赵祯微微皱眉,似有不悦。
“最快半月。”
罗恩杰十分惶恐,不安地紧紧捏了捏手上的玉笏。赵祯沉吟了半晌道,“此事是我大齐的失误,那便有劳安国公在京城等几天了。”
苏潇尘敛袍拂袖,信手一揖道,“大齐陛下言过了,大齐京城繁华,正好也让我们好好开开眼界。”苏潇尘说话间还笑了笑,不知道他是苏大少的人倒是真信了。
散了朝之后,裴樾便直接跟着赵祯回了宣德殿。自打昨晚上两个人喝了一顿酒,关系似乎拉近了不少。
“陛下。”裴樾跟在赵祯身后,边走边道,“陛下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臣去办?”赵祯闻言脚步一顿,背着手回头道,“何出此言?”
裴樾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臣想不出陛下叫臣来的其他原因,想来想去也就这一个。”
赵祯转身,没有再看裴樾,话却是对着他说的,“是为了江南苏家之事。”
裴樾闻言心下猛跳,一个箭步便走了赵祯身边,不可置信地问道,“当真?”
赵祯笑了,转身看着裴樾的眼睛笑道,“朕何时开过玩笑?裴侯,你想想?”赵祯这话说的裴樾一笑,“陛下当然没说过假话!那苏家的案子是交给谁审?还是没有证据,尚在取证?”
赵祯摇摇头道,“苏家这案子,洗不清,苏家家大业大,难免良莠不齐,错处还是能揪出来的。唯有叛国通敌之罪,最难澄清却最易撇干净。”
“不管多难我都要查!”裴樾直道,气的赵祯转身向着裴樾气道,“就知道说查查查!朕且问你,你从哪里查?你知道这案子牵扯了多少人么?”
“赵祯,我不会放过你的!”
少年昔日清亮而又略显青涩的声音似乎还在自己的耳畔嘶叫,爆红的眼眶,簌簌而下地泪水,咬的咯吱作响的牙关,都还在。
“陛下。”陈宝德见齐祯帝似是走神,忙在他耳畔轻轻唤了一声,亏得陈宝德这声,才将齐祯帝从回忆遐思中拉了出来。齐祯帝回神看了黄太傅一眼,黄太傅会意,即刻就捧着玉笏奏道,“皇上,裴候镇守边疆多年,理应封赏,还请陛下厚赐裴侯!”
果真是朝堂上的老狐狸,只齐祯帝一个眼神,便说出了齐祯帝想要的话,齐祯帝向着黄太傅和善一笑,“这是自然,宝德,宣旨!”
陈宝德捧着圣旨从齐祯帝身后走了出来,袖子微抖,抬头正要开口,岂料裴侯一个虎步,竟又跪下了,“皇上,臣别无他求,也不要什么封赏,但有一事肯请陛下答应!”
裴樾此话一出,齐祯帝不说话了,脸上的笑意仿佛被冻僵一般,缓缓化作冰屑齐刷刷地掉了下来,掷地有声。见得齐祯帝如此,底下的大臣吓得全然不敢做声,各自低抱着自己的袖角,脸上一片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