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不等细想就赶忙命人将驿馆中所有出路全都关死,又将一干可疑之人全都囚在了大院之中。碧纹知晓自己只怕是犯下大错,当下就险些哭死在郭圣通的脚边,“姑娘,是奴婢愚钝,害了姑娘,害了耿大人。”
郭圣通如今早已被耿纯之事闹得心慌意乱,又焉有多余的功夫来安慰碧纹?抬了抬手敷衍道:“事已至此,你这般哭喊还有何用?莫不是还嫌知晓此事的人少不成?”
若真哭上一场就有用,只怕她早就哭死了。当然这句话郭圣通终究还是念在她和碧纹主仆一场的份上,没有说出口,“罢了,既然你有心悔过,你且只消办成一事,今日之事我便再不追究。”
“什么事情?奴婢单凭姑娘吩咐!”郭圣通的一句话,就像给险些溺毙的碧纹,递了块木板,仅存的求生意识让碧纹牢牢的抱住了这块木板,死也不肯放手。
郭圣通见她眼中颇具决绝之色,方才说道:“如今耿大人不再府里的消息,只怕早就传出去了,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城里乱起来,让他们谁都没有办法找到耿大人。”现在唯一能够期盼的便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没有找到耿纯,否则他们就真的要前功尽弃了。
乱?碧纹低下头细细想了想答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这边去办。如今天干物燥的,城里只怕是最容易走水不过,姑娘可得注意些了。”
“你这丫头倒颇有急智。”郭圣通见她一会就有了主意,原本板着的脸上也总算有了一丝丝笑意,“那日李达家的来,好像还给了一副城中的布置图,我记得上头好像还标注了城里税务文书的存放处。哎,你说我是搁在那个红木的柜子里了,还是那个梨花木的匣子里了?碧纹,你还不快给我去找找!”
既然要乱,何不乱个彻底?郭圣通正愁没有法子把这税务重新整理一番,如今,她似乎有了个好主意。只是秋容看着碧纹的背影,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姑娘,碧纹她可以吗?”秋容和碧纹打小就跟着郭圣通,两人之前的情谊自是不必多说,若不是这别院里还有要事要处理,秋容肯定第一个跟郭圣通求了恩典去助碧纹。
秋容和碧纹关系好,郭圣通也是知晓的,故而对于秋容的唐突,倒也没生气。毕竟以秋容和碧纹的交情,若是秋容不开口,那她才要担心呢!“你放心,她从小习武,身手可比一般男人都要强的多,而且在布置图旁边,我还放了块可以出入整个州府腰牌。以她的机灵劲,还能出什么事?”
一听郭圣通还留了后手,秋容的心也总算安稳了下来。处理起手头的事情来,也是越发的利索了,不多时就将那些眼生的,有不对劲的全都挑了出来,“姑娘,那些人我都查过了,统共有六个可疑的,咱们要怎么处理?”为了保证奴仆的忠诚,这些人进别院之前可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只要郭圣通高兴,就算打杀了也不为过。毕竟在真定国地面上,老大真定王是她滴亲舅舅,老二刘秀是她丈夫,郭圣通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
若照秋容的意思,无非就是将那些可疑的人全都处理掉,现在这种关头,可是宁可错杀三千,也觉不放过一个的。更不用说这要是错杀,也最多错杀六个。
对于秋容的提议,郭圣通当下就否决了,“如今虽是乱世,这律条也有些名存实亡。但咱们若想要在这幽州立足,还就得靠律条。要是咱们率先错杀他人,日后焉能服众?”杀鸡儆猴固然有效,可那只能让那群猴子怕了你。只有以身作则,才能让别人敬着你,不让他们有错处可寻。
秋容见郭圣通否了自己的提议,心里不免有些慌,自打来了这幽州城,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摸不透自己姑娘的脾气了。再加上刚刚碧纹又犯下了大错,言语之间不免有些谨慎过了头,“那依着姑娘的意思,究竟应该怎么办?还请姑娘示下。”
其实郭圣通对秋容和碧纹二人是颇为看重的,亦有心将她二人培养成自己日后的左膀右臂。只可惜两人之短都太过明显,这也是她为什么就算来幽州也要带着她们的缘故,无非就是想多历练历练她们。
只可惜秋容和碧纹都未能猜透郭圣通的意思,这才让郭圣通颇有些不悦,“我如今身边伺候的人可够多?忠心的人可还少?”
秋容被郭圣通这一番没头脑的话,是彻底问傻了,缓了一二后答道:“回姑娘的话,姑娘身边伺候的人并不少,除了我和碧纹,还有倚月,弄花,雯语,踏梅四大丫鬟,底下的小丫鬟也还有一二十个。她们中跟姑娘最短的也有三年了,多是经过试炼的,可靠的很。”
对于秋容而言,郭圣通问出刚刚的那个问题,无疑是想要告诉她,她已经不是郭圣通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了,郭圣通已经准备冷落她了。这让一向以郭圣通为天的秋容,一时难以接受,原本一向稳重懂的隐藏情绪的她,一时竟然也有些失态了,语气里的哀愁不舍,让郭圣通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你这傻丫头,我问你我身边有无可靠之人,是想告诉你,我既然不缺伺候的。还带你们出来,就是为了历练你们,可你们倒好,这一个个的竟是都没领会到我的意思。看来我是看走眼了,你们啊!都是假聪明!”
秋容怎么也没有想到郭圣通竟然存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