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赶了一夜的路,终于在隔天早上巳时进了黄坪郡城。
其实沿着虎头山所在的山脉一直往北走就可以到达白云关,白云关和这条山脉是相连着的,当初朝廷建关隘时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利用这样一个天然屏障可以给国库省下一大笔银两。
李思经过多番打听,终于来到了南陈兵驻防的军营。
军营门口站着两名兵士,李思把李宏基所在的部屯曲以及他的军职报上后,其中一名兵士转身进入营中通报。过了约半刻,李宏基从营中走了出来,看到李思,赶紧上前。
“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村中出事了?”李宏基着急问道。
李思把情况简单跟李宏基说了一下,把怀中的那封信拿出来递给他。
“你父亲里正大人把具体事宜都写在信中,你自行阅读,我得立刻赶回去才行。”
“你一夜跋涉何不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再走?”李宏基看他脸上满是尘土都未来得及擦。
李思说如今一刻也不敢多留,于是骑上马背,又风尘仆仆地往回赶。
李宏基回到营中,将信打开,这确实是自己父亲的字迹,信上的意思十分明确,让他收到信后立即去找校尉张智鳞,求他出手相救。
李宏基也确实没敢停留半刻,直接朝校尉营帐跑去。
刚要进帐时就被门口的护卫拦住,李宏基称有要事要亲自禀报张校尉,护卫进帐禀报后才让他进去。
李宏基见到张智鳞后立刻单膝跪地,“属下参见校尉大人!”
“你有何要事非得让我亲自见你,为何不报与你的长官,如果人人都似你一般,我还如何做事,你可知你所犯之罪按军法应当如何处置?”
张智鳞明显有些生气,但又好奇一个卒长胆敢越级来此,究竟是什么事?
“属下知罪!”
“说吧,如果我认为你说的不是要紧之事,我立刻叫人把你拖出去打五十军棍,你听清楚没有!”张智鳞斥责道。
“今日之事,就算校尉大人杀我的头我也一定要亲自禀明大人!”
张智鳞越听越好奇,“说吧!”
李宏基就把周处一救自己的事,还有离开军队后到李家村如何帮助村民抵抗山贼现在又是如何入的狱,一一跟张智鳞说明。
“这个周处一,好好的军营不待着,如今却把自己搞得锒铛入狱,”张智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得力部下,又于心不忍,
“李宏基,你先到营外候着!”
张智鳞把李宏基叫到外面,把自己的副官叫到身边,
“你今日就和李宏基一同赶往清河县,带上我的印绶过去,就对县令说周处一在军中曾经严重违反军纪,长官要拿他回来,以正军法!”
这位副官叫郭亭,跟随张智鳞已经六年多,是他的亲信。
“大人,我觉得此事不妥,如今袁将军不在军营,我们与这位新来冯丰将军并没太多交情,如果此事让他知道,这后果恐怕……”郭亭提醒道。
“你说的我未尝不知,你跟随我多年,当年我手下的五个屯当中,就属周处一掌管的第三屯作战能力最强,是我手里的一柄利剑,如果去年不是他自告奋勇率领第三屯的人把西秦兵后方的投石车破坏掉,如今这整个黄坪郡恐怕已经在西秦人手里了,
“但代价你也知道,整个第三屯全部阵亡,仅剩他一人,他所以会选择离开军营,与这有很大的关系,如今他落难,我岂有不救之理!”
郭亭听完再无二话,跪领印绶后走出营帐,和李宏基各骑一马,直奔清河县。
二人晓行夜宿,至第二天未时到达清河县衙。郭亭与李宏基出发前并未更衣,所以二人都身着军装,门口的衙役见是军人,也客气许多。
“你去转告你们黄县令,冯丰将军帐下,第五部军校尉张智鳞帐中副官郭亭前来拿人!”
衙役不敢怠慢,赶紧跑入堂内请黄登燈出来。
黄登燈出来后,先给郭亭行了个礼,随后便要请二人入衙门内堂。
“不必了,”郭亭拿出身上张智鳞的印绶,“我奉张校尉之命,前来拿周处一回军营!”
黄登燈听后便问道:“长官请示下,这周处一在军营中犯了何事要来拿他?”
“这周处一在军中时屡犯军纪,又私自逃出军营,如今校尉大人知道这厮如今被关在清河县大牢,特命我前来拿他!”
“长官有所不知,这周处一也在我辖下犯了命案,如今证据确凿,已然定罪,今日这命案的卷轴就要呈送至宫中廷尉,这凶徒的事就不劳长官费心了!”
黄登燈眼珠子一转接着说道:“长官远道而来,一路上风尘仆仆,我即刻命人准备酒席,为长官接风!”
“不必了,张校尉将印绶交于我,我今日必须把周处一带回去,以正军法,县令大人还是快些把人交给我吧!”
黄登燈见郭亭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他也不甘示弱,
“下官不知道这周处一在军营中犯了何罪,但如今在我清河县犯了命案,被关在大牢中,除非廷尉大人亲自下令,否则恕难从命!”
说完黄登燈便领着衙役进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