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报完警,倾馨的整个人都还在发抖。她深呼吸几次,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一点。
来往的人还如往常一样驻足、聊天,只当是寻常的一天,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头发凌乱、手足无措的女人刚刚从地狱逃出生天。
倾馨坐在驾驶室,身子尽量往下缩,生怕昏迷的胖子醒来后追出来看到她。
她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小区门口,好一会儿都没人出来,这才放松戒备,从座椅上坐起来。
转念一想,有件事情必须赶快去做。
她拿起手机,赶忙按下了关机键。
刚刚她选择报警,是因为胖子的脑袋重重的挨了一棍,而且还是在太阳穴附近,挨打后直接趴在了床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如果死了,那她第一时间报警,日后追查起来也有利于她以正当防卫抗辩。
如果活着,只是脑袋受了伤暂时晕过去,那警察去了也能给叫个救护车,不至于让他流血而死。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自己不要惹上命案。
至于为什么要关机,是因为打电话报警时,她只说她路过时听到房间里有人喊救命,并没有说她打伤人。
如果警察去现场看到胖子死了或者伤了,一定会给她打电话询问,而她现在心神不宁,并不适合回答警察的问题。
万一涉及到刑事案件,当事人的每一句话都相当重要。
没一会儿,警笛声呼啸而来,不得不说出警速度是真的快。
警车一路疾驶,经过倾馨的车旁,径直开到狭窄的小区门口。
车上下来两名警察,他们火急火燎的冲进小区。周围的群众都看向那里,有好些附近的店主和大妈大爷都围了过去,准备满足一下好奇心。
倾馨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钟,眼睛不敢多眨,一分钟、两分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进去里面的警察一个也没出来。
又过了一会,警笛声又响起,又来了一辆警车。
现场出警一般都是两个人,如果再来一辆警车,证明警情复杂,是个大案,需要更多的人手勘察、保护现场。
难道胖子死了?
就一棍而已,这都能要命?
估计是缺德事做多了,老天都在借她的手除害。
倾馨不免又紧张起来。
以前都是她询问别人,现在自己变成嫌疑人,角色互换,她还是有些害怕。
警笛声第三次响起,倾馨握着手机的手忽然松动,手机掉到了脚踏板上。
只是这次从车上下来的,除了三名警察,还有一条警犬。
如果警犬出动,那就是要找东西,可警犬要找的是什么?难道是到过现场的人?
倾馨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到围观群众那里看一下,如果真的是胖子死了,那她也好第一时间自首,不然被警犬找出来可就不好了。
至于逃跑,她从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一则是她属于正当防卫,二则是她深知法网恢恢,没有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即使没有法律的制裁,自己内心的制裁也一样煎熬。
人群中议论纷纷,什么丈夫杀妻、出轨命案、灭门惨案、黑吃黑……
倾馨觉得自己有点冤,她与胖子素不相识,居然因为闯进去看了一下屋子,就牵扯上了命案。
她的脸上有一片擦伤,是胖子将她撞到墙上时留下的。她并不觉疼,但好几个人都看向她,让她更加慌张,仿佛一个东躲西藏的逃犯。
终于有警察出来了。
两个警察中间押着那个胖子。
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大家都竖起耳朵,想听清楚胖子在说什么。
“警官,你们抓错人了,不是我。”
“没事,抓错了我们可以放。我们从不冤枉无辜。”
“不是,那东西不是我的,是我一个兄弟……是另一个人放我那里的,我真不知道。”
胖子带着哭腔,身体软塌下来,几乎是两名警察搀扶着往前走。
他的头上有一片血迹,似乎已经凝固,范围并没有变化。
只是血迹擦在脸蛋上,看起来瘆得慌。
还好,人没死。倾馨不免松了口气。
听胖子的说话内容,她猜测这杂碎家里应该藏了什么东西,被警察发现了。
不出意外的话,藏的东西应该是毒品。对于她来说,这种故事情节并不陌生。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而且还阴差阳错的抓到这个男人藏毒,倾馨瞬间有一种“全剧终”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感觉,有喜悦,也有失落。
喜悦是坏人被抓,失落是坏人不是因为自己被抓。
按照刚才男人的行为进行定性,他已经构成强奸罪的中止和故意杀人罪的未遂,只是没有实质性证据,根本没法定罪。
凑够热闹,倾馨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
回到家里,倾馨喊了两嗓子都没人答应。看来张姨和棒棒糖不在家。
她又有些头疼,而且脸和胳膊也有些疼,后背也凑热闹似的疼个没完。
身上的零部件都开始作祟,想要修养一下。
倾馨什么也没做,径直走向她盘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