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可以治,但还是要按灵枢阁的规矩来。”
灵枢阁向来不会拒人于门外。
无论来者源自何方,是光明正道,还是幽暗邪道,是仙是魔,是妖是人,一旦踏入门槛,便皆是寻求救赎的病患,一视同仁。
阁中医修出手医治,施药不问归处,不求金银灵石之报。她们要病人自己心中权衡,掏出自认为与身上伤势病情对等的灵丹法宝,情报八卦,亦或是,以身相许。
若医修们觉察到病患所献之物,难以匹配其所需付出的心力,那她们医治时,也会酌情划划水。
天枢阁,就是个这么地方。
这规矩还要追溯到第一代天枢阁阁主,半痴半狂却又医术惊世骇俗的九州名医唐枫身上。
唐逸倒是好奇,面对她这命悬一线的小徒,顾云芝能掏出什么宝贝来。
作为九州丹道之巅的存在,顾云芝随手掏出几瓶丹药,都抵得上万两黄金。
但唐逸不知道的是,顾云芝此刻前来,身上一瓶丹药都未曾携带。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江千辞。
这些年,碧霞峰上因有江千辞的存在,玄虚门所需的丹药供给,皆由顾云芝放心交予她手。
而顾云芝但凡开炉炼制丹药,最后也都给了江千辞。
另外,门中比武交流奖赏的那七十枚丹药,也落到沈言清手中。
至于法宝,她那储物戒中,只有一把剑,是洛浮尘所赠。
顾云芝思忖片刻,现在拿得出手的,恐怕只有那个了。
那个东西,对医修兴许也有些用处。
她自储物戒中掏出那东西,递给唐逸。唐逸接过后,露出疑惑的神色。
当她又仔细瞧了瞧后,双眸顿时发亮,随后惊讶的开口道:“顾云芝,你这些年,是杀了多少人?”
江千辞的伤势,最为棘手之处,莫过于她那残破的躯体,尤其是那双白骨森森的手臂,亟待血肉重生。
即使是唐逸这样医术高超的医修,面对这样的伤势,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
顾云芝只得在天枢阁住下。
在阁中,她平日里除了去看望江千辞,其它时间都待在房中看医书。
她的居所紧邻江千辞的房间,白日里,隔壁传来的阵阵声响,如同教学现场般清晰可闻。
“灵力需如此凝聚,化形流转,再缓缓渗透入体。”
“切记,灵力需循经而行,分毫不可差池,三分力便是三分,五分力便是五分。”
“倘若三分突增为五分,你看,便是这等后果,肉身难以承受,瞬间崩裂。”
“好,你来试一下。”
顾云芝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似是唐逸在拿她徒儿的身子,给阁中弟子练手一般。
若非与唐逸交情匪浅,她此刻大概已经冲进屋内,将人暴揍一番。
隔壁的动静吵的她心神不宁,顾云芝干脆使了道隔音术,将外界的纷扰隔绝于耳外。
算了算时日,沈言清应该能下地了。
沈言清伤势多为内伤,尤其是妖气入体。
她当日强行喂沈言清服下的丹药,便是驱散体内妖气所用。
带走江千辞之前,她将身上唯一带着的丹药留在桌上。
回想神龙峰上的那场变故,她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至于为什么沈言清身上无外伤,而江千辞被雷劫劈的不成样,她还略有不解。
她自然是觉得这事,究其根本,还是沈言清未曾护好江千辞。
柳含秋和时念一,亦难辞其咎。
当日宗门交流比武,这两峰的大弟子均受了重伤,还是因着她的丹药,才能活蹦乱跳到今日。
可如今,这两位做师姐的都这般,未曾护好她的徒儿。
许是越想越烦,顾云芝索性灭屋中灯火,躺进床褥中闭目。
......
神龙峰惨遭天劫,裂为两半,镇上的凡人们,仍沉浸在峰顶那不可思议事件的余波中,纷纷揣测不已。
她们只听闻,峰上有大能在此渡劫,却遗憾未能成功渡劫。
洛浮尘一身淡然坐于屋内,面前是一名身着锦绣的女子。
那女子身姿妖卓,眉目含情,望着眼前的洛浮尘。
“洛掌门,您这般责备,可真是让小女子心生委屈。我不过是一介凡尘女子,又怎能想得到,神龙峰上竟隐匿着那般恐怖的蛇妖。”
洛浮尘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茶盏边缘,缓缓开口:“曲宵柔,戏弄本座,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曲宵柔闻言,面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那双仿佛能勾魂摄魄的眼眸,在洛浮尘秀丽的面容上缓缓游移,最终停留在她轻抚茶盏,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欲要触碰。
洛浮尘却直接端起茶盏,避开她的动作。
曲宵柔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妩媚。她优雅地收回手,轻轻撑在下颚。
身姿微倾,领口因她的动作而滑落,不经意间露出了一片如雪般细腻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诱人。
“玄虚门的大掌门,哪是我一介凡人敢戏弄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