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的时候,楚洛才睡醒。
而楚洛才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冷不丁地就看到面前跪了满满当当的三排人。
一屋子的人,愣是丁点儿声音都没有,气氛还莫名有几分诡异。
刚睡醒的楚洛瞬间瞌睡都吓飞了。
这……这咋的了?
芹葙以及众暗卫一个个跪的笔直,都低着头,动作宛如复制粘贴。
蛊,蛊还没解么?
然后紧接着,楚洛就看到了身旁的男人,登时明白了。
“殿下什么时候来的?”楚洛讪笑两声,忽然想起来什么,“等等,殿下您怎么来了?不是不能出来的么?!”
现在殷迟枫情况还不稳定,虽然已经不用在地牢待着了,但也绝对不是能随便出入东宫的呀!
虞寂渊可是跟殷迟枫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别出门,可别这外面当众毒发,那可就玩球了。
可……可殷迟枫这,还是“越狱”了?
“再不过来,孤的太子妃都没了。”殷迟枫看着楚洛,神色意味深长。
楚洛坐直了身子,默默揉了揉压麻了的胳膊,迅速想借口。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却瞥见了坐在角落里的顾清辞。
顾清辞已经重新戴回了面具,冷冷淡淡地坐在一旁,不为所动地挨着殷迟枫的一记记眼刀。
楚洛突然福至心灵,手一指顾清辞——
“我这是特地帮你逮回来个苦力,给你治病!”
顾清辞:“?”
楚洛一脸真诚,“我救他就是因为这个……师兄都跟你说了吧?”
顾清辞缓缓转头看向楚洛,楚洛毫不心虚地瞪了回去。
怎的?刚刚可是说好了的!现在想后悔也晚了!
她救顾清辞的时候,顾清辞可是说过答应她一个条件的!
她的条件就是治殷迟枫!
*
殷迟枫看着楚洛被压出褶子、睡得通红的小脸。
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他又没有证据。
虞寂渊的确说了找蛊师的事,甚至跟他商量要不要派人去南疆找南疆王。他才刚答应下来,没想到他这爱妃效率竟然这样快,当天晚上就找到了一个。
殷迟枫看向顾清辞。
夜色中,角落的顾清辞身影隐藏在暗处。虽然形容有些狼狈,可浑身的气质清冷孤傲,银白色的面具泛着冷光。
虽然但是……
这好歹是他爱妃特地给他逮的。
可怎么看这厮这么不顺眼。
“而且他好像是……南疆王的儿子?”楚洛趴在殷迟枫耳边,小声道,“我听追杀他的那俩南疆蛊师叫他少主,他可能也是南疆的少主。”
南疆的少主,就相当于大殷的太子。
不论是他的水平,还是他手底下的人的水平,都没的说呀!
这可是捡了大便宜!
顾清辞:“……”
谢谢,我能听到。
温热香软的气息喷在殷迟枫的耳边,让殷迟枫眯了眯眼睛,楚洛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满腔的怒气,一点点被楚洛浇灭。
真是……
殷迟枫有几分无奈。
他一世英明,怎么就栽到这个小丫头身上了呢?
楚洛刚要退开,突然脸颊一痛:“……唔?”
殷迟枫狠狠捏了捏,这才出了口恶气,憋闷在胸口的郁气缓缓散开。
不过他看上去下手极重,实际上落在楚洛的脸上却并不疼。
他强忍着想要杀人、把人扛回去的锁在自己的宫殿里的想法,最终只化作了这一捏。
楚洛一脸懵逼。
不过随着她坐回原来的位置,肩膀上披着的衣服随着动作滑落。
楚洛这才后知后觉发现……
她什么时候披着一件衣服了?
捡起来扑了扑灰,看上去貌似好像,是殷迟枫的?
她睡得迷糊了,刚醒又被殷迟枫这阵仗吓到,竟然才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个外套。
楚洛心中有些甜丝丝的。
她抱着怀中温暖的沾染上些许殷迟枫身上特有的冷香的衣服,有点小开心,声音都不自觉地软了几分:“那殿下,就饶了他们呗?”
妈的。
殷迟枫面无表情地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竟然还撒娇……
这谁能扛得住。
楚洛的手指揪着殷迟枫的袖角,小幅度地晃了晃。
“令牌都给我了呀……难道我说话不好用么?”
殷迟枫:“……”
经过楚洛这一提醒,芹葙跟暗卫们这才想起他们的新主子已经是楚洛了,赶忙站起来谢过楚洛。
呦,还真好用?
楚洛眼睛一亮。
这令牌还真是个好东西嘛……唔?
殷迟枫单手捏住她的两边脸颊,将她的脸朝向自己。
望着那仍旧不悦的表情以及眼眸深处隐秘翻滚的赤红,楚洛一惊,这才想起来——
这货还这越狱中呢!
可不能放出来!
“先回宫,其他的等回宫再说吧。”楚洛的脸颊被挤捏,显得肉嘟嘟的,格外地俏皮可爱。
殷迟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