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凛一愣,随即怒火中烧。
长子楚辞五岁的时候在京都大街上丢失,晚娘找寻不到,崩溃间同他说她那几日看到楚卫氏院子里进进出出一些陌生婆子,疑似人伢子,他却因为没有确切证据而没有细查楚卫氏。
如今楚卫氏不仅害了楚洛,毁了容让她替嫁还不够,还要给她下毒??!
楚凛肠子都要悔青了。
楚辞虽是庶出,却占了长。故意把辞儿卖掉,这事楚卫氏还真能干得出来!
他再次望向那血人的眼神,变得憎恨发红。
殷迟枫道:“他一口咬定只是暗恋那将军府的丫鬟,嘴紧得很。审了两日了,愣是没吐出任何东西。”
楚凛盯着那人,目眦欲裂。
“请太子殿下允许,末将来替您审。”
“你?”殷迟枫极轻地笑了一下。
虽然这涉及到楚洛,但人被提进了慎刑司,是太子管辖的领域。外人插手,实在是敏感又不懂事。
楚凛深吸一口气。
“末将楚凛,愿为您效忠!”楚凛红着眼眶,狠狠咬着后槽牙,“还请太子殿下……优待末将的妻女。末将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殷迟枫挑了下眉梢。
“是为‘太子’效忠,还是为‘孤’效忠?”
楚凛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他其实一直都支持太子的。
但是支持归支持,并没有明确地被太子规划为太子党自己人,而他,亦是只支持正统,而非某个特定的皇子。
站了队,可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也再不能被称为纯臣了。
但是……
并不后悔。
楚凛低下头,恭敬单膝跪地:“只效忠您。”
殷迟枫勾了勾唇角。
“既然如此,那此人,便交由你来审吧。”
殷迟枫离开慎刑司的地牢,打算如往常那般先去沐浴洗掉浑身的血腥气,再回东宫。
听说那只叫素贞的白蝎子脾气不好,现在都没被驯养,那小丫头每回给它喂食都得备上解毒的草药。
“再去找找还有没有好看的,带剧毒的蝎子。”殷迟枫吩咐道,“不是蝎子,别的毒虫也行。”
暗卫刚应下离开,便又有一位黑衣暗卫,踏着屋檐一路施展轻功而来。
“主子。”暗卫神色微凝,单膝跪地,道:“淑妃出事了。”
淑妃出事,禀告给他做什么?
随即,那暗卫解开了殷迟枫的疑惑:“当时太子妃正同淑妃在一起。淑妃脸上起疹毁了容,太子妃已经被押往养心殿了。”
与此同时,楚洛被按压着跪着,跪在养心殿里。
大抵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没让她跪在冰天雪地的外面。养心殿不愧是皇帝的居处,处处透露着雍容奢靡,不过瞧着金银琉璃,琳琅满目,与东宫也不差上下。
这是楚洛第一次见到大殷皇帝。
皇帝年逾四十,面相威严,隐约透露出一点年轻时五官轮廓硬朗帅气的影子。
殷迟枫一点也不像他。不过……也不太像皇后。
皇帝自听闻他的爱妃出了事,立马急匆匆地去看他的爱妃。皇上让人请来好几位太医,一时间养心殿的内殿纷纷攘攘,所有人都紧张地侍奉在淑妃跟皇上身边,只留下她跟芹葙跪在冷硬的砖石上。
楚洛很冷静。
右手抚着左手手腕上的小青,脑袋回忆起刚刚的事,唇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她给淑妃敷药泥,中途淑妃突然借故去了趟茅房。那时候,芹葙就小声在她耳边说过,怕不是要出事。
听到芹葙这么说,楚洛立即就明白了——
淑妃应该是经常“出事”。
淑妃又本身得圣宠,处在风口浪尖,被害的次数多了,也只会让皇帝觉得淑妃树大招风,更加怜惜她罢了。
而淑妃再回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脸上就起了红疹,又痛又痒。淑妃提起脸上不适,她的贴身宫女立马嚷嚷着太子妃要害人。翊坤宫的宫人们也很有意思,十分井然有序,一队留下来看管楚洛,一队跑去请太医找皇上。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跟淑妃都到了养心殿了。
“小姐别怕。奴婢刚刚已经差人告诉太子殿下了,殿下会来救您的。”芹葙跪在楚洛身旁,仔细理好楚洛身上的披风,将边角掖到楚洛的膝下,跪着还能好受一些。
芹葙见惯了大风大浪,神色平静,只是有些担心长在高门大院的楚洛从未见过天子之怒,会被吓到。
楚洛正低着头掰着手指头,数着她刚刚在淑妃身上嗅到的那丝陌生的味道可能的药材。
那一缕陌生的味道很淡,又被淑妃脸上的药泥味遮掩,一时还不能完全确定。
她听到芹葙的话随意应了声,一张小脸都陷在披风毛茸茸的领子里,小鹿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半空,看上去颇为乖巧。
她不过是算计一下淑妃的荷包罢了,淑妃却想要她的命……
楚洛抿了抿唇,神色微凉。
她将自己厚厚的披风袍角分一个给芹葙,让她也垫着。
“淑妃家中,父兄官位高么?”
芹葙看到楚洛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