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一听是锦衣卫,立马让出一条道来。
锦衣卫办的都是掉脑袋的案子,他们哪里敢挡路。胆小的围观群众一嗡散了,胆大的倒是缩着脖子看热闹。
京兆尹听到锦衣卫来了,来的还是北镇抚司的人,慌忙下堂去迎人。
“沈千户,您怎么来了?”京兆尹看到沈万千那张脸,顿时觉得不好。沈万千都来了,这裴显不会也要现身吧?
京兆尹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下一刻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随沈万千之后而来的人,不是裴显又是谁?
“裴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京兆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脑子里思绪万千,不记得自己最近走近的人有犯事啊?
“有个犯人要提押诏狱。”裴显气定神闲,视线掠向跪在地上的粉衣女子。“打搅大人办案了。”
京兆尹做了几十年的官,是个人精,这点子弯弯绕绕他哪里不明白?
提押犯人这样小的事情,哪里值得他堂堂北镇抚司的指挥使走一遭啊!随便叫几个锦衣卫来就行了!
兴师动众,还不是为了给这个徐娇娇撑腰?
京兆尹额上虚汗直冒,这国公府的大房二房打擂台,他一个外人遭殃!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皇上来了,这也是笔糊涂账!
“裴大人,您来得正好,本官对这案子正好有以后,烦请裴大人帮帮忙。”
裴显“嗯”了一声,似乎漠不关心。
“这告状的女子徐氏您也认识,她状告裴钰,瞒婚骗娶。”京兆尹说完此话,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哦。”裴显一副“竟有此事”的模样,道:“确有此事。”
“是是是。”京兆尹下意识附和,旋即止住话,怔怔看向裴显。一时分不清自己听到的是“竟有此事”,还是“确有此事”。
“那、那我”京兆尹一脸为难地看向裴显。
裴显两手抄袖,佛袍宽袖,显得他气定神闲且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这是大人的案子,您问我作甚?难不成是要将此案移交北镇抚司?”
京兆府语塞。
都是千年的狐狸,一边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北镇抚司的指挥使;另一边又是新晋的腾骧右卫副指挥使,他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可比起得罪裴家二房,他更不想被裴显这个疯子记恨上。因此想在他面前卖个好,让他承自己的情。
可裴显这副模样,他又捏不准了。
“这种家长里短的小案子,哪里用得着劳烦北镇抚司!”说着,他走上堂,拿起签领往地上一掷。“行刑!”
小吏们上前押着徐娇娇上了刑凳,左右各站一人,开始行刑。
裴显立在一旁,平静的眸子看着徐娇娇,她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大堂内安静异常,只有板子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徐娇娇的嘴巴被堵住,叫喊不出声音,只有在落板时发出几声闷哼。
京兆尹擦着头上的汗,一旁的师爷给行刑的小吏使了眼色。这种板子都能做文章,裴显都亲自来给人撑场子了,哪里真的要将人打坏?
可二十大板又不能叫人看出放水,往往见了血,后面的板子都是重重抬起,虚虚落下。
“二十大板已了,徐氏,你的案子本官接了。你说裴钰瞒婚骗,你可有证据?”
小吏取下堵住徐娇娇嘴的布条,她浑身虚汗,几乎感知不到下肢,所有的神经都在被疼痛焦灼着。
徐娇娇取出婚书,由小吏递交上去。
“此乃我和裴钰的婚书,裴钰当初在漠北求娶我之时,从未说过他在京城已经有了婚约。”
京兆尹看了婚书,眼皮子直跳。着裴钰果真是个瞒婚骗娶的人!不仅娶了人,将其带回京城后还任由乐安县主羞辱其为外室。可见此人人品低劣。
京兆尹下意识看向裴显,此时锦衣卫的人已经提了犯人出来,裴显也转身离开,好像他此行真的只是为了这个犯人。
“裴大人,稍等!”京兆府为难地追过来。“裴大人,这事是您的家事,您说,这要怎么处理呢?”
是让裴钰休妻还是退婚,倒是给个章程呀!
裴显幽幽道:“大人您处理不了的事情,就去问问陛下好了。”
京兆尹冷汗涔涔,直到裴显带着人离开,他才缓过神来。
“哎哟,这裴家可真是能折腾!”他骂了一句,叫人将徐娇娇收监,连忙写折子递上去。
明儿就封印了,若是明天晚上之前没出个结果,他真怕来年裴显日日来他面前晃悠!
翌日一早,皇上的龙案上不仅出现了京兆尹的折子,还出现了不少御史的弹劾。
“瞧瞧,这帮子御史,马上就要过年了,连个安生年都不让朕过!”皇上大发雷霆。
他能不发火吗!这裴钰是他钦点的,本想提拔一下二房的人,压一压裴显的势头,叫这国公府的大房二房自己消磨去,省得他费心。
谁知道这个裴钰竟是个这么没用的,这还没上任呢,就被裴显狠狠摆了一道,名声尽失啊!
“皇上息怒,这事可大可小,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嘛!”近侍高声安抚道。
皇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