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一大碗的醒酒汤,徐娇娇又睡了两个时辰后才醒过来。
她一醒来,满屋子的人都凑了过了。因此她一睁眼,看到的是一圈人头。吓得她差点连胃酸都吐出来。
“徐姑娘,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徐娇娇脑袋昏沉,胃里反酸,嘴巴里都是苦味,喝了一大碗水才能开口。
“不记得了”她昨晚只想喝一坛子,结果一坛子喝上头了,就忘了。
俗称发了酒疯,直接喝断片了。
“那你完蛋了。”田喜妹眼神都是同情,“今儿早上世子来了一趟,把你床底下的酒都搬走了,让你醒了之后过去。”
“我还是头一回看世子发这么大的火。”春禾话里带着后怕,“您等会儿去未眠居可小心说话。”
徐娇娇顿觉头皮发麻,她也没想到自己喝个酒,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匆忙洗了澡,将身上的馊味洗了后,她就往未眠居去了。
裴锦棠正在书房苦哈哈地背诗,听到徐娇娇来了,十分高兴。然后才有了点兴奋的苗头,被裴显一个眼神给摁了下去。
“二婶婶,你没事了吧?”
徐娇娇满脸尴尬,脚趾扣着鞋底,根本不敢看裴显的脸色。
来的路上,春生将这酒的来历告知了她。那可是先国公夫人酿的酒,喝一坛少一坛。她昨晚喝的是酒吗?
不是!
是裴显对他娘的念想!
一想到这个,徐娇娇“噗通”一声给裴显跪了下去。
“我错了,我不该不问自取,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我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不对,我当牛做马地补偿您!”
“呵!”裴显扔了手上的书,冷笑一声。
他这一声落在徐娇娇耳朵里,就跟冷冰冰的刀子似的抵着她的脖子。
“大哥您是圣僧的弟子,定然慈悲为怀,胸襟宽广!我这个罪人死不足惜,可不能脏了您的手!都说佛度众人,我一个罪人一定也可以吧?我这就放下酒坛,立地成佛!”
徐娇娇胡言乱语着,她脑子本来就不清醒,被裴显这么一下更加不清醒了。
这么极度紧张的氛围下,裴显抬手扶额,笑了起来。
他确定了,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真的会笑。
而在一旁伺候的裁冬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眼里,这是自家世子对徐姑娘的宠溺啊!
他都这么生气了,竟然很能因为徐娇娇的几句话笑起来,那就是赤裸裸的偏爱啊!
裴显深吸几口气,徐娇娇还在那喋喋不休地夸他多么“慈悲为怀”。她说的那些话,真该让诏狱里的犯人听听,一人呸她几口唾沫,她就老实了。
“京城最好的酒庄,一坛二十年份的女儿红,要两百两一坛。”裴显沉沉开口,“我母亲的酒酿的是京城独一份的好,当年有人出千两高价求我母亲一坛好酒。我不与你多算,一坛三百两,写欠条吧。”
徐娇娇所有的话都止在那一千二百两里,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百两,更别说千两了!这不是坑她是什么!
“方才还有人说,要当牛做马的补偿我?”
裴显不咸不淡的声音,叫人听不出他是否还在气头上。徐娇娇恍然醒悟过来,拿起纸笔写下了欠条。
“是我的错,我一定会好好赚钱,将这笔银子补上!”徐娇娇吸了吸鼻子,脸上都是愧疚和诚恳,“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这一千二百两的银子,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裴显淡定地将欠条折好递给裁冬收起来,裁冬小心翼翼,内心狂喜。
看,她们家世子将徐姑娘拿捏的死死的!有了这欠条,相信徐姑娘就不会乱跑了!
离开未眠居后,徐娇娇良心好痛。
一时贪嘴祸害了人家娘亲的遗物,还搭进去一千二百两银子。呜呜呜,这京城和她犯冲!
看着沮丧不已的徐娇娇,春生春禾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要知道世子当时那么生气!结果只是让她写个欠条,那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徐娇娇上辈子救了世子家的祖坟呢!
徐娇娇回了芙蓉苑,将自己的所有身家都拿了出来,然后思量自己现在绣荷包能卖多少钱。
“赔钱也不够诚意”她托腮懊恼。
算了,先把钱补上吧,这钱就够她绣好几年的荷包了
入了冬之后的雪越来越大,国公府二房的气氛不算好。裴钰在自己的院子里,给裴毅启蒙。
他在漠北打了几年仗,性子也闲散了,教孩子读书的事情也耐不下性子。若不是雪大不好出门,他根本坐不住。
裴毅的兴致也不高,拿着毛笔才写两个字,就弄得到处都是墨汁。
“阿爹,我好几日都没见阿娘了。”
裴钰听到儿子提及徐娇娇,面色不愉。
上次要拿徐娇娇去郡王府给楚慈生赔罪,事情没办成。好在裴显出了面,据说他下朝的时候和郡王说了几句话,这婚事就稳了。
裴钰胸口一团怄气堵着,十分难受。
他辛辛苦苦的讨好,抵不上裴显的一句话。他在漠北边关吃了五年的风沙,抵不上裴显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