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相当于,家里多添了一张来自乡下的嘴——秦京茹。
现在这年代,户籍管理严格,城里人和乡下人界限分明,哪个地方的人就得守在哪块地盘上。
每个城市发的粮票啊、各种票证都不一样,不能通用。
就连城市之间,人员流动都困难重重。
换个地方住,如果没有亲戚朋友,手头再宽裕也买不着粮食。
只有单位能开证明,去粮店申请全国通用的粮票,这样出门公干才不至于饿肚子,否则出了远门只能干瞪眼挨饿。
城里人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是没有医疗票券的其他人。
一旦离开了土地,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外出打工谋生了。
就算去城里走亲戚,人家也未必欢迎,更别指望能管你饭吃。
每家的粮食都是按本分配,每月精打细算勉强够吃,要是多个人吃一顿,自己家就得饿一顿。
除非是那些工资高,每顿饭都有肉有菜的家庭,他们的定量可能还能匀出一点来。
秦京茹是乡下人,没定量没粮源,一穷二白。
秦淮茹要是收留了她,本来日子就紧巴巴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
当然了,秦淮茹要养谁,那是她的自由,别人也管不着。
何雨柱真正感到奇怪的是,秦淮茹送走了两个不知感恩的家伙,自己又辛辛苦苦多养了一个“白眼狼”。
这操作,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人家乐意,外人也无权干涉。
尽管如此,何雨柱还是保持警惕,心想秦淮茹日子更难过,肯定又会上门装可怜博同情。
住在隔壁的娄晓娥和何雨水就成了她的目标。
但过了些天,见秦淮茹安安稳稳上下班,回家后也是平平常常,没搞什么幺蛾子,何雨柱也就懒得理了。
他自己这边正忙着,花了好几天时间绘制图纸,交给了杨厂长,结果又遇上了新难题。
杨厂长拿到图纸的第二天,便愁眉苦脸地找上门来。
“小何啊,有点麻烦。”
何雨柱看着他,纳闷地问:“啥麻烦?图纸看不明白?”
“图纸没问题。”
杨厂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材料的问题,耐火砖、耐火土,不够。”
“不够?”
何雨柱心里直犯嘀咕。
全国这么多钢铁厂,这玩意儿还能短缺?
不论是炼钢炉还是加热炉,内壁肯定得用耐火砖,外面包上钢铁,区别仅在于炉型和进风口的设计。
没有耐火砖,炉子哪能耐得住高温?
至于耐火土,就更基础了,作用类似于水泥,用来填充耐火砖之间的缝隙,防止漏火影响加热效率,还能防止外层被烧穿。
“对,就是不够。”
杨厂长解释道:“咱们厂耐火砖和耐火土的配额很少,主要用于加热炉的日常修补,这次改造升级,加热炉的耐火砖几乎要全部更换,材料缺口太大了。”
“……”
何雨柱揉了揉眉头,心里那个累啊,感觉自己又被卡住了脖子。
先是不锈钢难搞,好不容易成立了创新小组,批了下来,这轧钢厂的加热炉又碰上了新问题。
好吧,升级加热炉,马甲都穿上了,图纸也画了,结果又缺材料了。
此时此刻,
何雨柱真想撒手不干了,如今这稳定得近乎死板的市场环境,想干点事真是举步维艰。
但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放弃更显得窝囊。
想了想,何雨柱问:“你之前不是说钢铁厂那边在建炼钢炉,材料应该不缺吧?能不能想办法调拨一些过来?”
“哎,全国这么多钢铁厂,材料就那么些,僧多粥少,他们也难啊。”
杨厂长叹了口气,接着说:
“那边虽然也有配额限制,不过炼钢炉项目已经批准,材料供应相对充裕,挤出点来,应该足够我们用了。”
说着这话,杨厂长搓着手,眼神闪烁,满是期待的样子。
看到他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何雨柱明白了。
这是打算利用娄家在钢铁厂的影响力,弄一批材料过来。
事情虽不大,操作也不复杂。
但擅自挪用专款专用的材料,若真追究起来,可不是小事。
特别是娄家还是公私合营的身份,这么一搞,负面影响只怕更大,这无异于没事找事,给自己和别人添堵。
要不是知道杨厂长没有恶意,
何雨柱真会觉得,这是在故意给娄家设陷阱,想要坑害他们。
“钢铁厂那边,我可是帮不上忙。”
何雨柱摇摇头,认真地说:“结婚后我就去过娄家一次,都不怎么熟悉,话都说不上。”
“哎,我也料到了。”
杨厂长叹了口气,倒也没显出失望,又是一副期盼的表情说:
“要么这样,你跟老教授说说,咱们这边成立一个加热炉创新小组,向上面汇报一下,申请调配一批材料。”
“……”
何雨柱无语了。
加热炉改进小组?
何雨柱的眉毛轻轻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