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炮弹来得太猛烈。
很快,祁连川想起江鹿平日的巧言令色,不解地问道:“为师狠心?”
难得祁连川没有对她发脾气,江鹿相信只要她稍微示弱,就可以躲过一劫。
江鹿赶紧顺着竿子往下爬:“不狠,我刚刚只是发牢骚而已。师尊虐我千百遍,我待师尊如初恋。”
“何为初恋?”
“初恋就是……”江鹿脑海里高速旋转,当即说,“就是敬重的意思,总之我相信师尊肯定是为我好。”
祁连川微微推开她抱住自己胳膊的手,“你真这么想?”
江鹿点了下头,一脸诚恳地注视着他。
伸手不打笑脸人。
江鹿认错的态度这么好,他自然也不能太苛刻。
祁连川难得没有动怒,冷冷道:“你既然待我如初恋,我自然亦待你如初恋,只是抄书不能少!”
“噗……”江鹿差点笑尿了,掐住自己的大腿,骂没定力,千万不能笑出声,告诉自己接下来可能要抄书,好悲催,不能笑。
祁连川眉头一皱:“笑甚?”
“没,师尊,我这张死嘴,它开始抽筋,该打!”江鹿的嘴角还在上扬,她拍了自己几巴掌。
祁连川看着她疯狂扇自己耳光的样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捏住她的下巴查看,“为师看看。”
江鹿:“……”
好帅!
不对,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
不会吧不会吧,真有人相信这种鬼话!
祁连川怎么这么单纯?
“嘴巴没事。”祁连川松开她的下巴,径直走到案桌旁,严肃地说:“你既然害怕待在藏经阁,为师正好需要在藏经阁看点书。”
江鹿身上的魔气尚且没清除,他还是要好好监督江鹿,不能让她偷懒。
江鹿:“……”
呜……不带这样的,哪有老师下场亲自监督?
以后她要怎么偷懒?
生活没有半分乐趣。
往常,江鹿总是躺着写,趴着写,各种姿态怎么舒服怎么来。
有时候,她还会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再起来抄写,别提多逍遥。
祁连川的“陪伴”,让她所有的幸福都烟消云散了。
“天亮了,起床抄书。”
“江鹿,坐直!”
“这页抄错字,重来。”
“不许打盹!”
“一时辰不到,你就想站起来?”
“抄了一年,为何还不理解这句清心经的意思?”
……
一连三日,江鹿整日浑浑噩噩,头晕目眩。
她破罐子破摔,再也不想忍受了,开始嚎啕控诉祁连川:“我脑子就是笨,从小到大没读多少书,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抄书是抄书,你没说要理解这些经文的意思。”
祁连川目光冷厉,直勾勾地盯着江鹿。
江鹿却是不甘示弱,狠狠地盯着他。
视线碰撞之后,江鹿开始后悔了。
祁连川忽然站起身,开始沉默不语。
他感觉自己在教一个无知的小孩,于是便拂袖离开,以免心脏被气出病来。
门口外,孟策云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单方面吵架的江鹿,笑得合不拢嘴。
见祁连川走出来后,他不由得啧叹一声:“这么快就不想维持一个好师尊的形象吗?大老远的,就听见江鹿骂你的声音,看来她身上的魔气正在吞噬她。”
祁连川脸色一红,喝道:“有话直说!”
“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解释她身上的魔气吗?非得搞像是要处罚她。要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解释我来。”
“闭嘴!”祁连川也是气得七窍生烟,手指直挠柱子,“你不管她!”
“我的老祖宗,你最好收敛一点脾气,否则那心疾会复发,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千叶草给你治疗。想想真有趣,你好多年没生气,一收江鹿为弟子,跟炸药似的。”
祁连川调动灵力,缓缓护住心脉,平息后喘了一口气,冷冷扔下一声“哼”,清峻的背影渐行渐远。
江鹿陷入无尽的懊悔中,当下对祁连川宣泄脾气,情绪彻底失控了。
这一年的抄书,她都没生气,可现在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生理期也没到啊。
“算了,祁连川想怎么罚就罚吧,我认了。”
孟策云挥了挥折扇,不紧不慢地走进藏经阁,开始在江鹿的身边闲逛,像是散步散到这里来。
江鹿:“掌门,您要是来看好戏,可以给我拿一根棍子,我能耍到套猴戏给您看看。”
孟策云上下打量江鹿,煞有其事地说:“我观你这面相,印堂发黑,唇色发红,必有口舌之争啊。”
江鹿讪然一笑,道:“掌门,您还是有话直说吧,绕来绕去,晕。”
孟策云的脚步慢悠悠的,他走到书架边,随手取下一本书,“你知道这些书是干嘛的吗?”
“清心定性,修养身心。”
“抄了这么久,你只看到表面。”
江鹿呆愣地看孟策云,思索片刻,脑子一片空白,不明白他的意思。
“凡是攘乱身心,吞噬你的神智,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