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阴,大家都努努力,趁着第二场雨落下来之前,把红薯都给收了,别让它们烂在地里!”
昨天吃了那一顿蒸红薯后,今天所有人都干劲满满,撸起袖子撅起屁股埋头抢收。
唯一的问题就是,每个人都避免不了吃多了红薯后的后遗症,“噗噗”的放屁声时不时就在田里响起,光是听着这声音都觉得臭。
李令皎自己也挽起了裤脚下地,帮着一起抢收红薯,她怕收得来不及,又被雨水给淹了。
这一批红薯收上来,整个过冬的粮食都足够了,说不准还能吃到明年秋收。
好几万斤呢!
不过她确实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作为一个四肢不勤的大学生,她在地里忙乎了许久,蹭得一手一腿的泥,也就挖出了一串红薯。
旁边年纪一大把的苗公干活都比她快。
苗公直起干累了的老腰,一脸无语地看着仙姑蹲在地上刨土。
好半晌,他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小心翼翼地劝说:“仙姑,这等粗活还是让我们来做吧,您去忙别的吧。”
看仙姑种地可真费劲啊!
李令皎抬起头来,干活干得她两只眼睛都有点发蒙,“没事,抢收红薯最要紧。”
苗公委婉暗示:“术有专攻,咱们是在田里做惯了的,仙姑您就放心交给我们吧,今日绝对能赶在天黑前抢收完地里的粮食。”
李令皎在心里咂摸了一下这段话,才回过味来。
艹,是嫌她干活太慢了!
她有些尴尬地停下了手里的活,拍了拍手上的泥,从地里站起来。
“咳咳,那、那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李令皎若无其事地转身往旁边走。
没走出多远,她痛苦面具了。
鞋里进沙子了,好硌脚……
估计是刚刚蹲在地上挖红薯的时候,不小心漏进去的。
她试着脱下鞋子,将鞋里的沙倒出来,无奈收效甚微,再穿上的时候还是硌脚。
看来只能用水冲洗了。
现在大家都忙着有事做,她也不好意是麻烦其他人,只能忍着脚底的刺痛,走去井边打水。
……
“郎君,雨后路滑,您慢些!”
马蹄踏碎地上的水洼,飞扬的晶莹水珠却没有打湿驾马的人身上分毫,驰骋在蜿蜒的山路间,也如履平地,可见是一匹好马!
这浑身纯白不见一丝杂毛的骏马,背上正驮着一个宽袍广袖的俊俏青年,素净的白衣被风荡起,悠闲自在地迎着雨后湿润的微风跑马。
他身后只跟着一个相似年纪的仆役,骑的是一头杂毛驴子。
驴子脚程慢些,追不上马,仆役只能一边奋力甩着缰绳,一边扯开了嗓门呼喊跑在前方的主人。
正在此时,驾马的年轻郎君,忽然一把勒住了缰绳!
马儿“咴咴”叫了两声,前蹄轻扬起一串水花,又稳稳地停在了原地。
“郎君!”仆役连忙催着驴子赶上。
凑近一看,只见自家主子坐在马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久久不曾移开。
仆役心生困惑,“郎君在看什么?”
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一愣。
只见前方,一个年轻女郎在井边弯腰汲水,洗去两只脚上沾着的泥,清澈水珠停驻在她白皙的小腿上,日光下肌肤如同霜雪。
她的衣着与时下流行的飘逸之风不同,别有一种利落朴实之感。上身是短窄贴身的上襦,下身只着一条单色的窄裤,裤脚挽起到膝盖,露出白净的双足。
在这荒郊野岭里,汲水浣足的年轻女人,如同从故事里走出来的精怪。
那女子像是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洗干净了双脚,放下手里水桶,就转身离开。
“等一等——”郑彧驱马想要上前拦住她。
面前忽然一头浑身银白的小象跑过,恰好挡住了前行的道路,令他不得不止步。
等小象跑开,前方已经没有了刚刚那个女人的身影。
仆役骑着驴子凑近过去,“郎君,她不见了。”
郑彧回头看向仆役,吩咐道:“杜二,你去问问,刚刚那位女郎,是谁家的女儿?”
仆役一愣:“啊?”
郑彧催促说:“去问啊!”
“晓得了,郎君,我这就去打听。”
杜二心中暗忖:这是又看上了?
回想起自家郎君养在家里的那三四十个美姬,杜二心里也是无奈。
要说容貌的话,刚刚见到的那位女郎,只能算是中人之姿,全然比不上自家郎君精挑细选的那几十个美姬。
但是,这可是从来没见过的类型啊!
同时,杜二心中,也有些犯嘀咕:出现在这种穷僻的乡野里,一眨眼就不见了,不会真的是什么精怪吧?而且,刚刚那只白象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他没敢把心里的困惑说出来,举目四望,忽然瞧见不远处几个小孩正拿着竹竿在放牧鸡群。
“那孩子,你过来!”杜二朝着那边招了招手,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干饼晃了晃,说,“我把这个给你,只问你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