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新工具看着就锋利,握在手里挥一挥,带起呼呼的风声,每个人都一脸兴奋。
苗高早就用工兵铲杀过人,他知道这东西的厉害,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往前一扔,铲头能轻轻松松地插进胳膊粗的树干里。
当下,对着这几个拿到新铲子的人叮嘱了几句,让他们使用起来千万要当心,不要弄伤了自己,也不要误伤了其他人。
李令皎也出声道:“你们也是,遇到了狼群,千万要以保护好自己为先,别的都可以徐徐图之。”
众人都答应下来。
苗公拄着拐杖,站在村口,目送自己的儿子领着一大群人,进到绵延的山脉间。
自这天开始,这群人便每日带着武器,在周边山麓间查探寻找狼群的踪迹。他们吃过了朝食就出门,有时候回来得晚,连哺食也赶不上吃,只能劳烦阿桃再煮一顿。
在苗高等人外出猎狼的时候,牛粟身上的伤也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夏天闷热,大家原以为他的伤口会好不了了。
中途李令皎看见了白糖,忽然想起来,将白糖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杀菌,并且糖分有利于细胞的生长。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在敷了白糖之后,只养了这么半个月,就愈合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几道狰狞的疤痕。
牛粟看着胸口的疤痕,不但没觉得丑陋,反而颇有些引以为傲,觉得给自己增添了不少男子气概。
他养好身体后出门干活,都要打着赤膊露出胸口三道疤痕,让周围人看见。
这天,他就敞着胸口来跟李令皎汇报:“仙姑,您让搭的牛棚已经搭好了。”
说话的时候,胸口三道疤就跟着喘息微微起伏,引得好几个妇人姑娘斜眼去看。这个时代没有明清时期那种严苛的男女大防,自小生长于乡野的女人们更是大多性情彪悍,大喇喇地瞧就瞧了,也不忸怩害羞。
反倒是牛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将身上新做的短褐拢了拢,挡住胸膛。
李令皎原本正在同苗公说着话。
加起来五百多个人,只有不到二十亩的田地需要打理,劳动力溢出严重,他们在商讨后面如何合理安排工作,让每个人都有活干。
忽然听到牛粟的话,李令皎抬起头,从工作规划中暂时解脱出来,长呼出一口气。
“已经搭好了吗?苗公可要一起去看看?”她站起身,向苗公邀请道。
苗公点头,也拄着拐杖站起来,“那老朽就也去看看。”
两人跟着牛粟过去看,田野间矗立着一座木头和茅草搭建而成的牛棚,宽大敞亮,容纳七八头牛也不在话下。
李令皎仔细瞧了瞧,建得也很稳当,不怕塌。
她很满意,吩咐牛沛等人,将之前收拾的鸡屎都运到这儿来。
牛沛一愣,有些诧异,“仙姑不是要养牛?”
李令皎这才知道,他们想要养牛哩。
倒也不觉得意外,农耕文明之下,牛可是十分珍贵的财产,很多朝代都颁布过法令,不许宰杀耕牛。道教也有不吃牛肉的传统。
不过打开拼夕夕,看到一头刚断奶的牛犊都要一两千,她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对牛沛说:“养牛还为时尚早。”
随后,她指挥着人将鸡粪都倒在了这个新搭建出来的牛棚里,又往鸡粪里添加了三倍的黑土,混合均匀后撒上水,最后在上面盖上一层稻草保温。
这种自然沤肥的办法,是她小时候看村里人做过,后续需要隔一段时间就翻一遍鸡粪,好让氧气接触到底下,发酵得更快。
这种方法虽然看上去简单,但却有不小的缺点,一是堆肥需要花的时间很长,二是气味很重。因此,李令皎才让牛沛将牛棚建在村外。
将四面的板合上,挡住阳光,只留下通风的窗口,一切就都完成了。
李令皎在村民打来的水里洗了洗手,又田里转了一圈,种下去的菜和红薯苗都长势良好,地里也没瞧见虫害。
她放下心来,继续回去和苗公讨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如今这里已经发展到了512人,这些人里,共有225个青壮年男人,169个成年女人,和118个未满十六岁的孩子。
牛沛带出了14个成年男人去猎狼。
竹匠木匠并其学徒,共有12人,被安排了制作木碗、竹筷、竹箪之类的活。
妇人家38人,每日专门裁衣做衣。
阿桃煮饭带着9个妇人与17个孩子,而今她煮饭已经越发得心应手,安排起庖厨的事也井井有条。
往来于村子和水井之间负责挑水的,只要20人。
二十亩已经种植了庄稼的地,也只需要十来个人照顾。
多出来的这么多劳动力,往哪儿安排呢?
苗公沉吟片刻,提议道:“而今来这儿的难民越来越多,屋子也不够住,不如让大家建几间房?若是后面粮食收获了,还可以当做库房来用。”
听到苗公的话,李令皎脑中灵光一闪,忙问道:“村里可有会烧土制造陶的人?”
苗公说:“从前倒是有个会烧陶的,只是去年的时候,已经离开这儿,去外乡讨生活了。”
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