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暮云岛的战事新闻铺天盖地。
网络、电视、报纸,全都在报道。
舆论本就是一场政治战争,云遥知很是理性看待这件事。
但她表姐就不一样了,因为这场战事寝食难安,茶饭不思,一直在骂武装军。
这天,云遥知在客厅看《针灸甲乙经》。
陈苗苗脸色凝重地坐到她对面,义愤填膺道,“遥知,大哥为什么非要参加武装军?现在新闻都在播报武装军的残暴不仁,为了夺权谋财,在暮云岛疯狂杀戮,杀死很多英勇的正规军、无辜的百姓、还有可怜的儿童。”
云遥知翻了一页,不紧不慢道,“表姐,政治的错综复杂和对错与否,都不能看表象,更何况你现在用的浏览器和搜索软件都是北临国皇室统治下的企业,不管是新闻的真实程度,还是舆论方向,肯定是有偏颇的。”
陈苗苗情绪异常激动,“你不需要给武装军找借口,他们是反动派、叛国贼、战争犯、是祸害国家和人民的毒瘤。”
云遥知谁也不相信,包括网上的新闻,她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目之所及,南格洲的人民很幸福。
云遥知理性劝道,“表姐,舆论也是一场战争,我们都不应该参与。”
陈苗苗看到云遥知这般淡漠从容,怒声呵斥,“云遥知,我们的家人都在暮云岛,还有几千岛民和两万多奴隶,难道你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云遥知无奈,“那是战争,我一个普通女子,还能怎么办?”
陈苗苗拳头一握,激昂愤怒:“你应该去暮云岛阻止这场战争,解救暮云岛的无辜百姓。”
云遥知觉得陈苗苗疯了,这种荒唐的话也能说得出口,她语气严肃:“我无能为力。”
陈苗苗猛地站起来,一字一句愤怒道:“云遥知,你身为北临国人民,云家的子孙,你就忍心看着我们的家园被摧毁,亲人被残害,岛民和儿童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吗?”
云遥知仰头望向她,温声细语反问,“你这么善良,这么爱国爱民,你为什么不去?”
陈苗苗害怕危险,却理直气壮道:“我哥从小就偏心你,你的话比我有分量,更何况战场凶险艰巨,你会使毒针,比我强多了。”
云遥知微微一笑。
心里是万马奔腾,暗喷国粹。
圣母为了救众生而死自己,是值得尊重且敬佩的。
但圣母婊就不一样了,为了救众生而死队友,就比苍蝇还恶心。
她表姐就是这种妥妥的圣母婊。
那是战场,不是死了还能从头来过的游戏。
陈苗苗厉声质问,“云遥知,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云遥知斩钉截铁。
陈苗苗啐骂,“你没人性。”
云遥知不予理会。
陈苗苗沉思数秒后,眼神一冷,“云遥知,如果你能劝大哥退军,我把你父母被人谋杀的证据给你。”
云遥知一怔,惊愕抬眸。
陈苗苗被她肃冷的眼神硬控了几秒,吞吞口水紧张道,“你父母当年离奇失踪,最后只找到你爸爸的尸体,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宁愿放弃繁荣昌盛的华夏生活,丢掉半条命也要跟我坐船回北临国。”
“什么证据?”
“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你觉得我会信你?”云遥知不以为然。
陈苗苗信誓旦旦,“我没有骗你,我去华夏旅游之前,曾经进过我妈的房间找东西,在她床头柜里看到一份资料,里面有你爸爸的验尸报告和警察局的笔录,我没细看,但挺详细的。”
云遥知心房一阵揪痛,眼眶瞬间泛红,缓缓握拳。
当年,她收到父母的死讯,虚弱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
再醒来时,父亲已经出殡,警察说她母亲大概率是尸骨无存了,至于父母的死因,以及凶手是何人,所有人都以她身体健康为理由,绝口不提。
父母去世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爱她。
若不是父母之仇未报,她也不会苦苦支撑,活到现在。
即使她再如何沉着理性,一旦遇到关于她父母的事,她就会失去理智,无法淡定,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毫不畏惧去闯一闯。
“用你的信仰发誓。”云遥知冷声说。
陈苗苗立刻竖起三根手指,虔诚发誓,“我陈苗苗向圣母玛利亚和耶稣发誓,如有谎言,得绝症全身糜烂流脓而死。”
云遥知立刻放下书本,起身回房。
陈苗苗知道云遥知的底线是她父母,激动地跟在她后面,“遥知,只要你能劝大哥退兵,我一定会把证据给你。”
云遥知一言不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离开南格洲。
她不想介入战争,更不想劝尤序退军,她只想偷偷登上暮云岛,靠自己的能力偷到证据。
——
几天后。
天际一片霞红,黄昏的橙光在海面上熠熠生辉。
一艘快艇在大海风驰电掣,浪花如云起伏。
云遥知担心人多目标大,会打草惊蛇,单枪匹马方便隐藏,便只雇了一位船夫。
因为晕船,云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