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登基后的第二年春,她携夫君随大梁使团来北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将那永宁侯府那位被毁了容嫡小姐脸上的疤给祛除了。
这疤痕极深,永宁侯府当年花重金也只稍稍淡了些,未曾想自己的庶女竟有此等本事。
那嫡小姐那时已二十六岁,因相貌丑陋一直养在府里。
待到她恢复容貌,立即就参加了几次宴会,又因从小悉心培养,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一时竟是被盛京城的公子哥捧在手心,更有高门贵府上门求娶。
等他们春风正得意时,苏洛只身来到永宁侯府,当着永宁侯夫妇的面,她突然几刀下去,将那嫡小姐的脸给划烂了。
笑道:“永宁侯和夫人这下可要看清楚了,这次的毁容,才是本官所为!本官一旦出手,就算大罗神仙也别想治好她,难怕一星半点!”
说罢,竟是扔下匕首,留那永宁侯夫人和嫡小姐大喊大哭以及一脸惊惧的永宁侯,扬长而去。
彼时,北晋国力日渐衰弱,而大梁在新君的带领下国力日益强盛,哪是北晋的永宁侯和夫人敢得罪的。
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后来还成了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
李双晚那时在后宫也听闻了,据说她还把真正的凶手扔到了永宁侯夫妇眼前。
而她的夫君,那位大梁睿亲王亲自去永宁侯府门口迎接苏洛,细心用帕子替她擦拭手上的血渍,笑言莫要脏了爱妻的手。
这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发现,永宁侯夫人和那嫡小姐被人溺毙在盛京的护城河中,后背的脊梁骨被打断,凶手直到她死的时候还未找到。
至于那位永宁侯,没多久也死在了侯府。
李双晚疾步走到永宁侯府门口,看到门房正要关门,她心里一个咯噔,还是晚了一步吗?
单手一把将门抵住就问:“苏二姑娘人呢?”
那门房自是认得李双晚,表面上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行礼:“小的参见恒王妃。”
“回答我的话,苏二姑娘人呢?”李双晚神色冷厉。
门房心里暗笑,难不成一个庶出的小姐攀上了恒王妃不成?
攀上了又能如何,恒王都不受宠,更不要说恒王妃了,他道:“二姑娘犯了重罪,已被夫人处置。”
李双晚逼近一步,目光凌厉地看着门房:“你们将她扔去了哪里?”
“小的不知。”
“不知吗!”李双晚上前一步,将那门房又逼退一步,冷声,“如此,那我只好将你带回去,想来吃过鞭子,痛可以让你清醒一些,也就能想起来了。”
她的样子实在太过悍人,好似若是他不赶紧回话,便要将他生吞了似的。
门房哪敢再摆什么谱,恒王虽不得宠,但也不是他一门房得罪得起的,忙战战兢兢回:“二姑娘划花了大姑娘的脸,夫,夫人命人打了二姑娘五十大板,她没撑过去死了,尸体扔去了乱葬岗。”
亦竹和萝曼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虽说谁家后宅都有腌臜事,可视人命如草芥至此的还是头一回听到。
更何况这还是府里的主子姑娘。
李双晚转身就朝马车走去,动作利索地已经跳上了车,吩咐车夫:“去城郊乱葬岗,要快。”
车夫和两个婢子哪敢阻拦,王妃要做的事向来不容人置喙。
车夫扬鞭将马车朝城门赶,路经刚才那条道的路口时,车夫扫眼一瞥,就咦了一声。
李双晚听到了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问:“何事?”
车夫:“回王妃,无事。只是刚还挤得水泄不通的酒楼门口,这会儿人群竟然已经散了,好生奇怪。”
李双晚心思一动,怎么会这么巧,他们从皇宫出来此路被堵,转道去了永宁侯府,让她想起了苏洛的前世。
就好似冥冥之中有人刻意要她将苏洛引到她面前似的。
此时虽是下午,可乱葬岗阴森森的,一层迷雾团在树林之中,平添了几分诡异。
偶有乌鸦发出凄惨的叫声从她们几人的头上掠过。
萝曼吓得惨白着一张脸,紧紧地抓着亦竹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咔嚓”一声脆响,好像踩到了什么,萝曼惊恐地咽了咽口水,慢慢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
入眼是骷髅头,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正好对上她的双眼,那此时,她的一只脚就踩在这颗骷髅头的下颚处。
“啊……!”萝曼吓得抱住亦竹大叫。
亦竹也没比萝曼好多少,吓得跟着大叫。
尖叫声起,一时间,林中的鸟雀被吓得扑腾腾飞走。
就连跟着她们三人进来的车夫周闻也吓得腿肚子打颤。
走在前面的李双晚无奈叹息一声,走回来,弯腰将萝曼脚边的骷髅头扔了,让她们二人回马车上去。
两小丫头哪里敢离开李双晚,白着脸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王妃,那门房说苏二姑娘已经没气了,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可怕了。”
萝曼都快要哭了。
“不就是死人吗,有什么好害怕的?”
活人比死人要可怕多了。
不多会儿,李双晚找到了苏洛,满身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