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沫微讶的看着胸针上那颗紫蓝色的宝石,这枚胸针是两年前她的生日时,炎非钰托奥斯汀送给她的。
那时候炎非钰因为不想家里人起疑心,而留在国内和一家人一起去她的衣冠冢祭拜她,无法赶回来陪她过生日。
鱼沫也知道这颗宝石是炎非钰特意为她所拍卖的,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掉了胸针,却让自己在第一次重遇李慕七的时候,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鱼沫抬起头,“你就这么确定啊?万一是我四哥看上的女人呢?”
“不会,如果是女人,奥斯汀不可能不介意,甚至还能做到爱屋及乌。”李慕七说着指了指鱼沫手上的胸针,“更何况,你这枚胸针的花形,和奥斯汀家族的家徽是一样的,这就表示,奥斯汀认可你是自家人。”
鱼沫:“……好吧。”
原来她自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结果一开场就败在了一枚胸针上。
“退一步说,就算最后证明你不是,也没有什么关系。”李慕七淡淡道。
反正这些年,这种事经历的也多了,他早已经习惯。
鱼沫心里一疼,伸手抓起李慕七的手轻轻握住,“可是那次吃饭,
我特意易容,戴了面具,你也看到了我的‘脸’,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吗?”
“乔夏扯下你面具的时候,有过一瞬间的错愕。”李慕七看着鱼沫回忆道,“不过,也仅仅是一瞬的错愕而已。”
“为什么?”鱼沫不解,当初易容师给她戴上面具以后,连她自己都以为镜子里的是另一个人呢。
李慕七看着她叹了口气,有时候这女人很聪明,有时候却又迷糊的不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将手机递到了鱼沫眼前。
鱼沫在看到屏幕上的照片以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张着嘴,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阿七,你……你早就看到了这幅画?”
屏幕上的照片,就是那次,她在咖啡厅睡着了之前,在画板上画的画——李慕七的素描。
可是当初画明明不是被服务生捡到的吗?
仿佛看出了鱼沫心中所想,李慕七开口道:“画板是我交给服务生的。”
鱼沫默然,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吗?
居然到处都是套路。
“那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偷偷摘我面具偷看了?”鱼沫总算跟上了一点
节奏,后知后觉的问。
“没有。”
“……为什么?”
“已经确定是你了,不需要再多去验证一遍。”他也不想惊醒了她。
“好吧……”鱼沫咬了咬唇,“那你既然早就认出我了,为什么不揭穿我?还陪着我演戏?”
“你不是不想我认出来?”李慕七淡淡反问。
“可是……”
“你不愿意和我相认,总有你的理由,反正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不介意再多等几天。”
听男人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鱼沫的眼眶顿时一热。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
仅仅是因为她不愿意,所以,即便不知道缘由,也愿意默默的给她足够的纵容,陪着她演,任由她伤。
鱼沫一头扑进李慕七的怀里,抱住他的脖子,哭着道歉:“阿七,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当他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说不认识他,甚至不惜易容也不肯和他相认的时候,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如果有一天,李慕七一脸陌生的看着自己,说着我不认识你的时候,她想,她一定会痛的心如刀割。
一定会受不了,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急
切的证明他们的关系。
更何况,他还等了她这么多年。
他要多克制自己,才能装出她希望看到的样子……
颈窝里感觉到她眼泪的温热,李慕七只是默默的环住了鱼沫,让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哭出来。
这眼泪是为他而流的,那他做什么都值得。
而且当年若不是他的爷爷,鱼沫不会出事,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连那么珍贵的听力都失去了。
她还为他生育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是他欠她太多。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一天之内,连哭了几场,鱼沫的眼睛都哭的微微红肿了。
揉着酸涩的眼睛,鱼沫声音里还带着哭音,“完了……等下我如果这个样子出去,小奶包一定问的……”
李慕七拉下鱼沫的手,摸着她的眼睛说道:“就说眼睛里进沙子了。”
“她很精的,肯定骗不了她。”鱼沫摇头道,李慕七的手指微凉,抚过她眼皮的时候很舒服。
听鱼沫这么说自家女儿,李慕七唇角微微一扬,“幸好女儿不像你。”
“……你什么意思?”鱼沫瞪他。
李慕七看着眼睛红红的瞪着自己的鱼沫,淡淡一笑:“就是你理
解的意思。”
鱼沫气的在李慕七胸口捶了一下,“你才笨。”
李慕七但笑不语。
“那你这次干嘛又要故意激我回来?”鱼沫皱了皱鼻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