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不疾不徐地走到对面,放下古琴,焚香净手,抚琴一首为诗经中的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香气袅袅,琴声悠悠,音色靡靡,闻之,似客心洗流水,洗净身髓,净化身心,酣畅淋漓。果然,古音配古乐,浑然天成,真真祖宗严选!听闻,不由地拍手鼓掌,赞不绝口。
湘君淡然一笑,一曲唱罢,又着一曲《诗经》国风·出其东门: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他声情并茂,如泣如诉,悠扬婉转,泠泠之爱,如梦似幻,浸润在一片朦胧的熏香之中,恍惚中,似情人幽怨,又似互诉衷肠,曲尽妙现。
闻之,灿然一笑,我轻声询问:“湘君,可有心上人啊?”
闻言,湘君笑而不语,点头应承——
我笑了,说道:“那我也弹奏一首,祝你和心上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如何?”
“好啊!”他笑答,随即起身。一旁的丰隆来了兴致,眯起眼睛,静坐一旁,洗耳恭听,并未阻拦。
焚香净手,伸手抚琴,我独自唱道: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情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曲调缓慢,声情并茂,我沉醉其中,往事如烟,屏屏流转,蛊虫跃动,莹莹之光,灿灿而动,附和古琴,别有一番风韵!
恰逢此情此景——
不知何时,门外涌现了好多人。闭目遥听,一脸沉醉。一曲唱罢,众人赞叹鼓掌,纷纷点头赞许,念叨:好一个“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妙啊!
我笑了,拱手行礼,一一道谢!抬眼看湘君,一脸笑意,轻手鼓掌。
闻言,丰隆敛色,蹙眉不悦,不待我行礼完毕,便拉着我走出房门。
“接着!”我拽下腰间的玉坠,扔给了湘君,冲他喊道:“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永结同心!”
接过玉坠的湘君,笑而不语——
回辰荣府的路上,丰隆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看着我,让我有些不自在。
只好,闭眼假寐,躲过窥视。
回到辰荣府,便看到辰荣熠一脸怒色地站在门口。见我在侧,略有和缓,躬身行礼,我拱手回礼。
“爹!”赤水丰隆躬身行礼。
“滚进来!”辰荣熠一声令下,夹杂怒音,闻之,让人胆寒。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心想:指不定丰隆哪里惹到他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躲得远一些吧!
刚来到游廊下,便看到馨悦焦急地喊我:“小夭!小夭!”
我笑着走了过去,调侃道:“呦!怎么躲在柱子后面啊!”
“你——”闻言,她一把将我拽到身后,颤声质问:“你们去哪儿了?”
“出去玩了啊!”我满不在乎地说。
“是不是——”闻言,她欲言又止道:“是不是去了花楼?”
“嗯!”我点点头。
“小夭!”闻之,她如临大敌般地攥住了我的双手,颤声道:“你们怎么能去那里呢?”
“怎么了?”我不以为意。
馨悦抿嘴,蹙眉不悦道:“我爹家教甚严,从不让我们流连风月场所。一旦发现,轻则罚跪宗祠,重则家法侍候!”说着,甚是厌恶地看了我一眼。
“这么严重啊?”闻言,我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原来,丰隆说得都是真的,我以为他只是为了糊弄我,故意把自己说得刚正不阿呢!原来,是有祖宗家法约束啊!
想着,不由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想不到,今日的任性竟也成了闯祸的契机!
“小夭!你——你救救我哥!”馨悦说着,拉着我的袖子,使劲拽了拽。我挠挠脖子,一脸为难的模样。
“小夭!”说着,又使劲拽了拽我的衣袖。
“好好好!知道了!”我牵强地点头。
馨悦欢喜地将我带到正屋门外,老远便听到辰荣熠大声斥责的声音。
闻之,让人胆寒。
我望着远远躲在柱子后面的馨悦,一脸愁苦地推开了房门。
辰荣熠正要举起竹棍,要抽打丰隆。
“住手!”我没底气地喊。
“大王姬!”见我来此,辰荣熠恭敬行礼。
“伯父,今日之事,是我强迫丰隆带我去的,不怪他!要打就打我吧!”说罢,跪在地上。
见状,辰荣熠慌忙跪地,磕头求饶:“大王姬,不可!不可啊!”
“爹!是我带着大王姬去那种地方,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