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握住的玻璃碎片就如陆霆川说的那样不会割破颈动脉,而就算是割破了,这里是医院,抢救医生都在,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死不了。
是杀不了人,但却有更大的作用。
沈清用力握紧手中尖锐的玻璃:“陆霆川我还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说我的优点是干净,现在你认为我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还有了孩子,那我这具身体还算干净吗?”
陆霆川不知道沈清为什么忽然说这些,也没办法去多想,他只能紧紧盯着沈清手里的玻璃,脑子里策划着如何让沈清不伤了自己。
陆霆川刚想说话,蓦地看见沈清露出诡异的微笑,一双乌泱泱的眼睛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她偏了偏脑袋,嘴唇上扬 ,下一秒,原本对准脖子的玻璃到了脸颊。
“当初你接近我就是因为我这张脸吧……”
陆霆川瞬间反应过来沈清要做什么,他浑身血液倒流,整个身体冷的麻木,脱口而出暴吼:“我不准!沈清你特么敢!”
然而……已经晚了,沈清没有一点犹豫,她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了疼,就真的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
娃,锋利的玻璃碎片对准眼角下方。
她的眼睛没有眨,空洞的看着某个方向,当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朝她奔来时,握住玻璃的手毫不犹豫的用力往下一划,一直从眼角到下颚,碎玻璃的锋锐度比不过刀锋,凹凸不平的玻璃划在皮肉上会更痛,伤口狰狞,皮开肉绽,扭曲不平,殷红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皮肉里流出来,顺着沈清的下流到脖子,不过短短几秒时间已经染红了半张脸。
已经失去理智的陆霆川此刻已经冲到了沈清的面前,他跪在地上,紧紧攥着沈清抓住玻璃的右手,手腕上一麻,沈清不受控制的张开手指,玻璃碎片从手里脱落,应声落地。
陆霆川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沈清,你怎么敢——”
沈清依旧笑着,嘴角因为脸上的疼抽搐了一下,她努力扬起唇边的笑,漆黑眼睛阴恻恻的。
“我有什么不敢?”沈清虚弱扬起脑袋,哑着嗓子,“陆霆川你看看我身上你还看上了什么?你看上一样,我就毁一样。”
一个人的手要有多冷,才会感觉流出来的血是滚烫的?陆霆川捧着沈清的下颚,
那条狰狞的血口毁了半张脸,沈清那张脸本该是完美无瑕的可现在全毁了。
脸上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陆霆川不过摸了一会儿,整个手心都湿了。
“陆霆川,这样残破不堪的我,你还执着吗?我在你那里已经不完美了,没有一副干净的身体,没有一张好看的脸,就连眼睛也看不到了,我也不爱你了……你说,你还要我什么?你还看上我哪一点?”沈清无力笑着,她看不到陆霆川,但她能感觉到陆霆川离她很近,或许近到眼睛里全是她流血的丑样。
陆霆川颤抖的呼吸着,他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没想到那个胆小如鼠的沈清,为了报复他能做到这个程度,她毁了自己的脸。
耳朵里回荡着沈清的话,他扭头发疯的冲着一旁仿佛被吓愣的医生嘶吼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给她看伤,我警告你,我不允许她脸上出现一条疤,还有她的眼睛也给我治好!治不好,这家医院我就砸了!”
沈清脸上已经看不出来多少血色了,就连嘴唇也因为失血过多呈现出藕青色,嘴角上的笑也慢慢僵了下去,她
缓缓抬起左手,慢慢摸索到陆霆川的耳朵:“你敢不敢给那个孩子做个dna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江亦鸣的孩子,我赌你知道一切真相后痛不欲生!”
她能感受到陆霆川的颤抖,她知道他在害怕,没想到,堂堂陆霆川也会有害怕的一天,她还以为他对什么都无所畏惧?
“陆霆川我不死他们就得活着,你是在意我这条命的吧?你如果要让他们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说着她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就让我们互相折磨吧。”
陆霆川几乎处于癫狂的状态,一直保持冷静的脑子这一刻终于乱了。
陆霆川厌恶极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心脏似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捏碎。
他看着怀里满脸是血将近疯狂的沈清,这是沈清?这怎么会是沈清?是那个每天做饭等他回家满眼是他的沈清?是那个一见到他就软声叫着他“陆先生”的沈清?是那个他一个眼神就求饶的沈清?是那个胆小鬼?是那个窝囊废?
陆霆川忽然觉得心脏仿佛没了一样,胸口处空唠唠的,让他恨不
得撕开胸膛掰开肋骨去查看。
陆霆川无论如何都没想过,沈清会温柔摸着他的耳朵在他胸口处说出这样威胁人的话,她变聪明了,她终于找到他陆霆川的弱点是什么了。
陆霆川也在这一刻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弱点是沈清,他可以伤沈清,因为他知道她死不了,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就像是主宰生死的“神”
他是如此的自信,以为能牵绊住这个女人的一生,可他忘了,“一心求死”是种病,是连神医都治不好的病。
……
医生叫来护士送来医疗箱,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