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狠毒的时候,是因为在这宫中都有身不得已的时候,可是你的狠毒已超过旁人百倍。”
这是在那殿中皇上对我说的话,我最是听皇上的话,可他只不过当我是一只小猫小狗罢了。
我不过只是想在这深宫中活下来,又有何错?
皇上,你直到最后还是喊我鹂妃,将我幽禁延禧宫,我难道只配当那黄鹂鸟嘛?
我这一生原本就是不值得,到死才由得自己。
……
雷声轰隆隆地响彻天际,仿佛要把天空撕裂开来,暴雨如注,如同一道道瀑布般汹涌而下。
“容儿,容儿”
这个声音,好像我的母亲,那时怀孕的时候,便日日盼着母亲到来,听母亲喊我一声容儿,如今死了,倒是听见了。
“容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喊不醒,我的容儿,都怪母亲,母亲今日不该同你父亲争执什么。”
林母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的安陵容。
安陵容感觉到自己眉间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就好像真的是自己母亲因过度操劳而变得粗糙的双手。
安陵容觉得触感太过真实,睁开双眼看去,面前跪着自己那许久不见的母亲,鬓角已是白发。
“母亲,真的是你嘛?你来看容儿了嘛?”
安陵容猛然起身抓住林母的手腕。
“容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可是做了噩梦被梦魇住了?母亲一直都在。”
林母担心地看着面前好似被噩梦惊醒的安陵容,想起安陵容今日被安父训斥的话语心疼不已。
‘我的容儿,可是他的亲生孩子,如今被那妾室蛊惑的儿女都不认了。’
“母亲,这是……我在家?”
安陵容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热,不像是做梦,很真实的触感。
“当然了,容儿,可还因为你父亲的事生气呢?气大伤身,今日还淋了雨,我的容儿,可不能生病。”
林母抱住安陵容,轻轻抚摸安陵容的后背,想要驱赶噩梦的恐惧。
今日的事?
我这是回到了曾经,还未入宫的时候,我的母亲还在。
那么那些事情都还未发生,我还不曾变成一个玩偶或棋子,只是现在是何时?
“母亲,今日的事是我太过着急了,母亲可能告诉我后来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容儿,你莫过自责,都怪母亲无能,让你父亲的妾执掌中馈。”
“我和你姨娘两年前给你绣的衣服,你带上京,还有一些苏绣的手帕或衣物,你带上京城去卖,你姨娘说定能比这卖的好,到时候你把钱自己留着。”
林母絮絮叨叨地念叨着,想着过不了多久,容儿就要进京选秀。
京城里达官贵人甚多,自是要穿的体面些,容儿便可在京城买些时兴的衣服选秀了。
“母亲莫过责怪自己,容儿从未怪过母亲。母亲和姨娘的心,容儿都明白。”
无论是什么时候,母亲和姨娘都是最疼自己的。
自己回到了选秀前夕,还不算晚。
我既然即将上京选秀,这银钱,定然不能让母亲和姨娘再过于劳累忧愁了。
前世是女儿无能,但父亲这次可不能只给一点银子打发了。
安陵容通过窗户看到外面天色已晚,看到面前温婉慈爱的母亲,贪恋着母亲的温暖,便提出要和林母同榻而眠。
‘若这只是一场梦,我愿永远沉睡不醒,母亲,容儿太想念你了。’
林母调笑安陵容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安陵容紧紧抱着林母,两个人絮絮叨叨聊到了半夜。
安陵容看着林母强打精神,眼皮打颤,才缓缓停住声音。
盯着看着林母的脸庞,抱住林母温暖的身躯,依靠着林母入睡。
第二日清晨
安陵容在睡梦中感觉身旁有人,以为到了时辰,皇上该去太和殿上朝了,下意识想起身服侍。
睁开眼睛看到母亲,用手轻轻感触着母亲的温暖,心才定了下来。
为了避免碰醒林母,慢慢起身下床穿上衣服,打开房门,看见萧姨娘已经做好了饭菜端到院中树下的桌子上。
‘竟是真的吗?我回来了?’
“姨娘,好香啊!”
“容儿,快来吃,是不是闻到了姨娘做饭菜香味?我去喊你母亲起来,银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我和你母亲在,哪用得着你愁什么!”
萧姨娘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发现眼前的安陵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原本青涩的面容竟也有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萧姨娘轻声安慰道:&34;容儿不必担心,即便不入宫,我和你母亲也绝不会让你父亲将你送去给那县令做填房。&34;
萧姨娘心中暗自叹息,她猜测安陵容如此变化,定是被那个不正经的爹爹所伤。
昨天他说的那番话,无疑是让安陵容心寒不已。
想到这里,萧姨娘心中满是酸涩,对安陵容感到深深的怜惜与不值。
安陵容听到萧姨娘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知道,母亲虽然全心全意地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