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等人来的这半小时工夫,等张泽越进包间时,巢闻已经醉死过去,吐了地板满地,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发酵物的味道,而他本人仰面躺在沙发上,大概是因为难受,所以醉倒时眉头还是紧蹙的,幽蓝的暗等打在他脸上,轮廓冷峻犹如冰山棱角。
这么好的一张脸,风华正茂,本该在荧幕上辉煌闪耀,却此时埋没在昏暗里,自暴自弃,颓废阴郁,任酒精侵蚀,教人看得不由地唏嘘。
他人高马大,目测将近一米九,比荣禹东和张泽越都高,好在张泽越有先见之明,带了两个壮汉过来做帮手,左一个右一个,就这样把不省人事的巢闻给架了出来。
张泽越看梁熙还站在门口,顿了顿,继而道:“今晚的事,还请梁小姐不要声张。”
梁熙点头:“此事于我没有一点好处,我不是多嘴长舌之辈。”
“那就好。”张泽越的微笑客套又疏远,“有机会还会再见的,我先带巢闻走了。”
“好,一路小心,注意狗仔。”
目送张泽越一行人进了电梯后,梁熙才准备去找剧组的包间,此时巢闻订的包间房门大开,清洁工已经进去打扫呕吐物,而ktv的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进去关歌,之前巢闻点的歌曲仍悠悠地放着,却早已不是国外民谣,换了首中文歌,男声沧桑,字句颓丧,是一首很小众的网络歌曲。
“我的命运,看似光鲜,实际不过是一场虚伪的表演。”
荣禹东七月到十一月连拍两部戏,马不停蹄,不留喘息,此次回到b市,蔡宏敏便也没再给他接什么通告,只让他好生在家里头歇着,把皮肤什么的都再养回来,毕竟荣禹东的条件还是更适合走偶像派道路的,公司对他的定位是做一个有实力的偶像,而非一个偶像气质的实力派。
他这一歇息,梁熙也跟着沾光,有了几天假期,先是去找李珞把头发修了下,然后就是继续在寝室学习英语——跟组这段时间忙,她也只有在剧组休息的时候拿出手机来用软件背几个单词,免得跟这二十六个字母生疏了。
这天方叙凑巧也有空,就把梁熙约出来了,名曰请师妹吃饭。
之前梁熙给方叙打下手的时候两人就经常一起吃饭,梁熙口味不挑,酸甜苦辣都能吃,也没特别爱好的,而方叙口味偏重,喜欢吃川菜,因此每回约梁熙不是火锅就是麻辣家常菜。他本人吃辣吃得厉害,但脸上一点都没冒痘长疮的迹象,虽是皮肤比他当年做艺人那会儿要糙了些许,但整体看来仍是光滑平整,论英俊不输当今娱乐圈内的一些小生。
不出意料,这次又是川菜馆。
“诶,张泽越真的去接他那倒霉堂哥啦?”菜还没上来,方叙只有先夹几颗用盐酥好的花生米来吃,“这么说,你跟张泽越打过照面了?”
梁熙喝了口茶:“嗯……师兄,他们真的是俩兄弟吗?长得一点都不像。”
方叙笑了起来:“他俩之间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要真长得像可就奇怪了。你没注意到么,他们是堂兄弟,但不同姓。”
梁熙道:“我记得之前在s市电影节时你说过,巢闻是巢张两家联姻的牺牲品,那巢闻应该是随母亲姓吧?”
“嗯,对的。”等送菜的服务员走了后,方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其实这些我也是听敏姐说的,好像巢闻有段时间也叫过张闻,不过后来他母亲病逝了,就用回原姓了。”
“为什么?”
方叙道:“在张家过得不好呗,哎这就说来话长了……巢家是从军区大院出来的,以前可威风了,可谓是烜赫一时,可没想到巢家的大小姐巢澜未婚先孕,不知怀上了谁的,为了保住孩子还离家出走,等回来时孩子都满月了,那就是巢闻。这可把巢家老爷子给气的,可他总不能把只身带着小孩的亲女儿赶出家门吧,况且巢澜说孩子的父亲已经过世了,俩母女无依无靠。”
梁熙隐隐猜出了下面的发展:“那么后来巢小姐带着巢闻嫁到了张家……”
“当时张家远没现在这么风光,张老爷子刚发家,什么地位都没有,就赶着巴结巢家呢。巢老爷子看这情况,想着巢澜就这么一直当个单身妈妈也不是办法,便和张家联姻,把巢澜嫁了过去,张家本来就想攀高枝,所以对巢澜带着个孩子嫁进来也没有什么意见。可奈何到了后来,巢家老一辈的都从位置上退了下来,小一辈的又不争气,做官的落马经商的赔本,挫了家族元气,反而被张家后来居上,两家地位对调,差距拉开,也真是戏剧化的展开。”
梁熙感慨道:“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方叙点头:“没错。张家现在当家的是张泽越的父亲张承恺,是个很要面子的男人。你想啊,张家当年巴结巢家,对他们而言无疑就是黑历史啊,而巢澜带着为其他男人生的孩子嫁进来,更是被视作黑历史中的耻辱。巢闻就靠着他母亲这条线跟张家连在一起呢,可巢澜患病去世后这条线就断了,再加上巢闻的继父后来又续了弦,你说巢闻在张家能不尴尬吗?他继父本来就不爱他妈,对他能热心到哪儿去,然后张承恺又是把巢闻当作耻辱看待……”
真是复杂的关系。
梁熙若有所思,顺着推测道:“联姻一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