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组织的敬畏在这些年早已印刻在了沈瑜的骨子里,尽管现在她已经脱离了组织,但她不由自主的还是会对组织二字产生反应。
沈瑜深呼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才问易母道:“那后来你阻止他们了吗?”
“我那时才刚满18,听到这话吓都吓坏了,哪儿能阻止他们?”易母摇头,“其实我也想过,可是他跟我说,组织的人不是好惹的,就算是整个村子的人加起来,也不可能阻拦得了组织想做的事情。他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我活下来。”
“我害怕了,我只想活着,所以我答应了他,然后他就要让等消息。直到有一天夜里,他终于来找我了,说组织已经得手了,趁着现在逃出去,组织只会当我是死了。”
易母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哀伤:“我那会儿不懂,直到后来我多年后再度回到村子里,才知道原来那一天晚上,村子里开始爆发了一种传染病,这种病传染的速度极快,当时村子里的人几乎无一幸免,有几个侥幸活下来的,也都封闭了村子,再也不许外人进出,对这件事自此绝口不提。”
“那你的丈夫呢?他跟你一起逃出来了吗?”沈瑜问道。
易母摇摇头:“他当时确实带我逃了出来,可是在把我送出来之后,将我安顿好,陪了我一个晚上就回去了。”
她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我那时候仿
佛预感到有危险,觉得他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死活拉着他不让他走。但他说,既然他要走,就不能把那个实验品留在组织的人手里,他要把东西取走,再回来找我。我拗不过他,在我的坚持下,我们按照我家乡的风俗拜了天地,才放他离开。可是我在那里等了几个月,他都没有回来。”
易母的手在颤抖,嗓音也越发嘶哑:“我耐不住了,就跑回村子里去找他,可是村子那时候已经被封了,我进不去,我只能在外面等,等了好久,都没见到有人出来。我想,他或许已经离开了。我记得他说过,他的老家在海城,所以我就来了海城找他。”
这一找,就是这么多年。
“那你为什么告诉易清和,说他父亲死了?”沈瑜听易清和说过父亲的事。
“因为后来我来到海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易母垂下眼睑,“我以前从未出过村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在这个大城市里活下去,也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和孩子。所幸我在流落街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富商,他说愿意跟我做个交易。他说他已经命不久矣,不愿意拖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必须找一个人结婚,断了未婚妻的念头,他说只要我愿意嫁给他,做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就可以保证我后半生衣食无忧。我为了能在海城继续待下去,就答应了他。”
“所以易清
和一直以为,他的父亲是那个富商?”沈瑜恍然,难怪那时候那个想要杀易母的保姆,也是口口声声说易母是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原来其中还有这段隐情。
易母点头:“后来我嫁给了他,在我生下清和没几年,他就死了。他死之前留下了足够我和清和活下去的财产,剩下的都捐了出去。他是个好人,我很感激他。是他,让我和清和能好好的生活在海城这个大城市里,还能继续寻找清和亲生父亲的踪迹。”
“那组织的人呢,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沈瑜问到了重点。
易母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一直在找他,被组织的人发现了吧。”
“他们一直以为你死了,所以在发现你还活着的时候,又看你在找你丈夫,就以为他们遍寻不到的东西在你手里?”沈瑜总算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嗯,他们找到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易母道,“这些年我一直找不到他,现在总算有了一点和他的关联,我不想放弃。所以虽然我手里并没有他们口中的东西,但我还是骗他们说东西在我手里,只要能见到我丈夫,我就把东西给他们。”
“你太傻了。”沈瑜叹了口气,“知道了东西在你手里,他们怎么还会放过你。先不说你拿不出东西来,就算拿得出来,他们也不会让知道秘密的你,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的。”
“我不在乎!”易母低声道,“只要能再见到他,哪怕只是一面,我死也甘心了!”
沈瑜看着眼中满是执念的易母,张了张口,话却说不出来。
在感情面前,谁都没有资格批判什么。
易母盼了这么多年,就盼望自己爱的人回来,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作为外人,她无权力多说什么。
只是这件事牵扯到了组织,沈瑜不得不说两句:“现在组织的人已经知道你住的地方了,这次没得逞,下次还会再找过来,我觉得你还是暂时先换个地方住吧!”
“他们那么强大,就算我换地方,早晚也会被找到的。”易母淡淡道,“我准备回村子里去,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当年他留下的东西。”
“所以你感染上寄生虫,是因为之前回过村子。”虽然是疑问句,但沈瑜看易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易母点头:“对,当年的传染病,我想也与这个寄生虫有关,这些年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