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笛听了这话便道:“那我替你试一试。”
林隐笛拿着竹杖指着,倒是比景仲多走了挺长一节,景仲以为有望,眼睛都圆了,结果又走到死胡同里。
林隐笛道:“我尽力了,等会儿你得帮我。”
景仲道:“你又没胜,怎么要我帮?”
林隐笛道:“胜不胜是一回事,帮不帮是一回事。
不过,等会儿我看看比什么,我请你帮你再帮,否则就不算是回了我。”
景仲道:“你这个书呆子又诓我!选我胜算大的是吧!”
林隐笛笑道:“你胜了也挺有面啊,对面女席都看得见呢。”
景仲听了这话下意识看了对面女席一眼,哑了声。
那边一圈武将试了一轮,没人走成功。兵部侍郎之子燕回道:“国公爷,不是蒙我们开心的吧?
这迷宫真能走出来的?”
安国公笑道:“我蒙你们作甚,肯定能走出去。
蒙了你们,我怕你们这一帮子给我一把老骨头抬起来扔水里头去。”
景仲听了这话,知道肯定能走出去,那就看还有谁没玩,一眼看到容怀安、容怀远。
两相比较之下,容怀安的样子亲切随和,更好搭话似的。
便对容怀安道:“这位兄台,你还没玩吧,你帮我试试呗。”
容怀安倒也喜欢景仲这性子,又有些憨直,便道:“好,我帮你把弓赢回来。”
景仲听了这话头便道:“你一定能赢?”
容怀安点点头。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来了兴致,看容怀安怎么走迷宫。
容怀安记忆力超群,前面十一二个人没走对,他们在哪里错的全在容怀安脑子里,剩下小半张图,他已经默默尝试了不同走法,已经走通了,才说的这话。
容怀安拿着竹杖,指着路径,除了偶尔停下来回忆一下,基本“走”得飞快。
等容怀安走对了,众多武将爆发出一片喝彩声。
景仲乐开了花,就想要拿那弓。安国公道:“规矩不能乱,谁胜了谁来取彩头。”
容怀安听了,忙过去取下弓,先向安国公施一礼表了谢意,然后递予景仲。
景仲喜不自胜,连忙接过,对着怀安道:“等会若有比打架的,我肯定给你赢一个彩头!兄台,请教名讳……”
那边女席见了对面的动静,不少人在小声议论。在安阳公主身后站着的一个宫人小声道:“是那个人呢,老实头容怀安。”
公主微微侧目,这宫人感受到公主目光,不再多言。
宋瑛见怀安赢了彩头,也高兴。一会儿男席那边又有人催促道:“下一个是什么?”
女席这边的游戏也已经开始,但相对于男席,这边的游戏更随意些。
一桌人坐着,转盘任意指一人开始,这人扔骰子,扔出点数后,由扔骰子的人开始数相应数,数到这个人。
由扔骰子的人向这人提问,可以问任何问题,既可以是考学识的问题也可以是诙谐有趣的,但这人回答问题之后,由桌上所有人举牌,若是多数人举牌那就是大家认可这个回答,算通过。
若是大家都不举牌或举牌的人少,这个回答就不算通过,回答人得表演一个节目。
安国公夫人道:“若是精彩的表现,不论是出众的回答还是出彩的才艺,都有彩头。”
男席座上的吏部侍郎杨晓彬一直偷偷看着女席上的安阳公主。他是专门打听了,知道安阳接了帖子答应来,才来的。
杨晓彬远远看着她,相貌、神态、步态,甚至那一回眸,一个微笑都是长姐的影子。
他低头,忍住热泪。
长姐唯一的骨血……他对不住安阳,可他做不到啊。安阳二十九了,孤身一人,是他这个舅舅的错。
贵妃令他们去宫里收尸,这是唯恐不够戳他和父亲的心啊。
血肉模糊的尸体,他温柔和善的长姐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好地方。
当时少年的他,见了长姐的尸体,起身暴怒着就朝贵妃冲过去,被自己父亲死死拉住。
父亲不断在他耳边喝道:“你长姐若是知道,你逞匹夫之勇,把自己填进去,她死了都不得安稳。”
陛下来了,见到了杨嫔的尸体和毫无礼数的杨晓彬,似乎是难得的没有为护着贵妃发怒,挥挥手让他们走。
杨晓彬虽是少年却已高高大大,推开那些宫人,对贵妃怒目而视,这么丑恶而惺惺作态的女人,是他这辈子见过最丑陋恶心的女人。
他小心翼翼抱起他纤瘦的长姐,往外走。
他知道父亲还在他身后,向那两个人施礼,替他遮掩礼数的不全。
长姐因为什么死的?不过是宫宴行酒令,轮到贵妃要应景作诗,因为有韵的限制,做了一句半就做不下去,卡在那。
陛下可能喝多了,笑道:“我的贵妃风华绝代,就是才情略逊。”
此时杨嫔正好更衣回来,陛下转而令杨嫔补全,长姐脱口而出,由此招来大祸。
陛下听了对贵妃道:“这后面的可比你前面这一句半句的,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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