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路灯关闭,整座城市陷入漆黑,只有些许霓虹灯的光芒,落在积雪上反射着灯光。
军兴旅店东侧。
“吱嘎!吱嘎!”
邱玉成踩着数厘米厚的积雪,走到东侧墙根下,伸手摸了摸已经结冰的排水管道,向身边的干瘦汉子问道:“老许,管子结冰了,能上去吗?”
“小问题!干我这行的,讲究一个发财雪雨夜,别人警惕性越低,我得手越容易!”
老许带着掌心有橡胶的手套,将一捆绳子搭在肩头,比划了一下手里那种孩子玩的激光手电:“你在横晃,说明我位置暴露了,不用管我!”
邱玉成皱眉:“胡闹,队伍是我组织的,咋可能把你丢下!”
“我被按住,充其量是个盗窃,加上我的案底,有人会信!这样不至于把目标惊了,你们接下来的事,还能做!大家吃的都是这碗饭,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许丢下一句话,随后双手攀住排水管道,速度极快的向着房顶爬去,动作之灵活,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一个四十多岁,还蹲了十几年牢的人。
……
与此同时。
街道对面的民宅内,带队人被闹铃吵醒后,推门走进临街的屋子,看见盯梢的青年,正在低头吃泡面,顿时皱眉:“说好了全时段盯着旅店,谁让你溜号的?”
“大哥,这房子长时间不住人,暖气管道早就冻住了,不吃点有热量的东西,我得冻昏过去!”
青年悻悻道:“对面旅店一楼外面的灯是声控的,只要有点动静,马上就会亮,我一直看着呢!”
“如果换成你干这个活,会走正门吗?”
带队人拿起窗台上的夜视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旅店前方的地面,确认没有杂乱的脚印和轮胎印记后,仍旧有些不放心:“你跟我出去转一圈!”
“好!”
青年将泡面放在窗台上,起身问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上面还没来信呢?”
带队人抽出手枪上膛,装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这些不是咱们该操心的问题!只要把人盯住就够了!”
……
旅店楼顶。
老许确认安全后,将肩头的绳子系在可以承重的水泥墩上,随后趴在楼边将绳子甩下去,同时给邱玉成发过去了信号。
邱玉成见状,将绳子打了个结,环绕在自已腋下,开始动作笨拙的向上爬,但更像是被老许给拖上去的。
三分钟后,邱玉成攀住房檐,站在了房顶上,胸口略微起伏:“你这手艺不错啊!”
“老了,也不行了!换作年轻的时候,时间至少可以节省三分之二的时间!”
老许将绳子拉上房顶,指着地上用脚画出的箭头说道:“那个位置,吊在窗外砸玻璃,将土炸弹丢进去!第二是撬窗放迷烟,然后摸进去干活!”
“不确认人是不是一定在,选第二个吧!”
邱玉成很快作出了选择:“土炸弹不稳定,你吊在窗外容易出事,何况马上过年了,案子闹得太大,咱们也麻烦!”
“听你的!”
老许没有发表意见,将绳子的距离计算好,便开始编织特制的绳结。
邱玉成看见老许麻利的动作,蹲在旁边点燃了一支烟:“我一直以为,你只是那种撬门溜锁的毛贼,既然手艺这么好,怎么会以重伤害的罪名入狱呢?”
“无人生而为贼!我身上的事挺离奇,说出来都够出本书了!我原本是国营建筑队的工人,主要负责搭那种几十米高的烟囱,还有架设高压电塔什么的!我是个农村娃,从小登山爬高,平衡性好,年年都是先进!而我老婆是水泥构件厂的会计,出了名的厂花,追她的人,能从财务室排到厂区大门!”
老许手上的动作不停,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了异样的情绪:“本以为这辈子踏踏实实的生活,挺好的,没想到她怀孕那年,我下岗了!她的厂子也不景气,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为了赚养孩子的钱,我只能发挥特长,干上这一行了呗!”
邱玉成见老许打好一个绳结,帮忙拖到了墙角:“入室被发现了?”
“如果是这样,还能叫离奇么?”
老许撇嘴道:“那时候我盯上了当地的一个小领导,踩好点去他家里,结果人到了窗边,发现我那个大肚子的老婆,正他妈跟人搞破鞋呢!我当时脑子彻底乱了,冲进了屋里!最后女的流产了,男的被我一菜刀阉了!”
邱玉成微微一怔:“以前没听你提起过这些事。”
“操,这是啥好事啊?这么多年,没啥后悔的事,但当时真不应该对她动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找那个领导,是想给我安排一份临时工的工作……算了,都过去了,不JB提了!闹心!”
老许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将绳子拖到了墙角,然后掏出了包里混合好的粉末,以及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我得点把火,你把鼻子捂上点!”
邱玉成用手肘盖上了鼻子:“迷烟这东西,不是用嘴吹吗?”
“操,那自已不得先迷糊过去啊!这东西药的效果没有你想象中的牛逼,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说是迷烟,其实就是利用有毒气体的化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