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环外,树林中。
老猫拨通马翰华的号码后,听筒内传出了对方的声音:“喂?”
“华哥,我是老猫!”
老猫看了一眼面前的枪口,嘶嘶哈哈的问道:“你在什么地方呢?我找你去啊?”
马翰华反问道:“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有事,不过来了吗?”
老猫岔开了话题:“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你那边的账目追的咋样?顺利吗?”
“别提了,这事挺棘手,我刚把人按住!你如果没事,也来苏区吧,我准备去……哎,咱们去哪啊?”
马翰华在对面跟李继峰交流了几句,对着电话说道:“你到了苏区,沿着大来线往东南方向走,路过王秀村附近的时候,路边有一个大伟板材厂。”
“妥!我这就往那边赶!”
老猫挂断马翰华的电话,向陆涛说道:“涛哥,我们的通话你也听见了,我一点都没动歪心思!”
陆涛收走了老猫的手机,拽着他的头发,直接把人塞进了后备箱内,随即坐回车里,对金锐说道:“开车回苏区,往王秀村走,你打电话叫几个靠谱的朋友过去帮忙。”
“……”
四十分钟后。
金锐驱车从中央大街下道,拐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四级公路,看着道路两侧破败的民房,对陆涛说道:“涛哥,咱们到大来线了,我找来的朋友已经到了王秀村,在路边等咱们呢。”
陆涛点头:“直接过去吧。”
……
大来线周边,有许多工厂,但普遍规模不大。
李继峰所在的大伟板材厂,是农家院改成的,院门外立了一个白底红字的油漆牌子,里面只有一个小厂房,院子里堆满了截开的原木。
四处漏风的厂房内,头顶的白炽灯被穿堂风吹得左右摇晃,灯影斑斓。
白炽灯下,一名四十七八岁左右,浓眉大眼的中年穿着睡衣,被反绑在椅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没少挨揍。
中年对面,马翰华脸上同样带着几道血痕,带他去抓人的孙强,还有马翰华手下的三个小兄弟,都站在他的身后。
马翰华点燃一支烟,向中年问道:“你叫赵丰年,是吧?”
赵丰年听到马翰华的问题,姿态很低的回应道:“这位老大,我知道你是帮李继峰办事的,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你让我跟他对话,可以吗?”
马翰华听见这话,走到赵丰年面前,直接把烟头按在了他的脑门上:“艹你妈!你没拿我当人啊?”
“哎呦!”
赵丰年被烫的一激灵,连忙吼道:“我跟李继峰之间,只是经济纠纷,你没必要这么糟践人吧?”
“我还没动手,你就觉得我是糟践人了?如果换成我哥在这,还不得把你吓死啊!”
马翰华对赵丰年露出了一个冷笑:“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吧?我叫马翰华,是铁西马翰才的亲弟弟!”
此话一出,赵丰年连疼痛都忘了,脸色一片煞白。
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尤其是做生意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
千禧年左右,沈城商界甚至流传着这么一句顺口溜:不怕工商税务来,只怕铁西马翰才,穿制服的好打点,扑克管杀不管埋。
而这句顺口溜里的扑克,便是马翰才的绰号。
马翰华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尤其善于跟赵丰年这个年龄段的生意人打交道。
如今他哥虽然死了,但余威仍在,这个办法马翰华屡试不爽。
看见赵丰年脸上的紧张神色,马翰华搓了搓手掌:“我这个人跟我哥不一样,我哥做事全凭一股狠劲,但我讲道理!我听说小峰之前派人去东陵找你要账,全都被你找当地的混子给打出来了!怎么着,你是当地皮鞋,挺有能量呗?”
“华哥,这事跟你听说的不一样!我们之前的确发生过冲突,包括今天跟你们动手的,都是我家的工人,我是个本分人,跟江湖上的大哥们没有往来。”
赵丰年委屈的看着马翰华:“我总共就欠了李继峰十一万,原本我是给他送过本金的,可是他始终躲着不见我!谁承想这才过了三个月,他的利息就给我算到了一百多万啊!你说这不是讹人吗?”
马翰华顿时立睖起了眼睛:“什么意思,你在这指桑骂槐呢?”
赵丰年赶忙解释:“我没说你,我是在说李继峰……”
“嘭!”
马翰华飞起一脚,将赵丰年连人带椅子一起踹倒:“艹你妈,李继峰是我朋友,你骂他就是在骂我!”
“呼啦啦!”
马翰华身边的三个小青年见状,也一拥而上,对着赵丰年拳打脚踢。
过了十秒钟左右,马翰华摆了摆手:“行了,把他拎到院子里去,挂冰灯。”
众人闻言,将赵丰年拖到院子里,带冰碴的井水,开始成桶往他身上泼。
严寒之下,赵丰年很快便扛不住了,感觉身上像是火烧一样,开始高呼救命。
门房中的李继峰听到喊声,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老赵,别喊了!这方圆数百米都没有人家,更没人听你嚎丧!你听我一句劝,只要按照我的要求把合同签了,咱们井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