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州,虞府后花园内,微风轻拂而过,吹皱一池湖水,荷花盛开,争奇斗艳,好一幅良辰美景。
小巧精致的凉亭之中,穿着一袭淡雅罗裙的少女端端正正坐在锦凳上,眉目如画,目光清澈明亮,手中正捧着一杯清茶,正慢慢地品尝着茶香。
旁边坐着一个锦衣少年,剑眉星目,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只了是通红的耳垂泄露了他此时的紧张与羞涩。
“不知婉婉妹妹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少年镇定后,磊落大方地开口问询,声音清亮,带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气。
亭子里的少女,正是永昌伯嫡长女虞婉婉。而那少年,乃是忠勇侯府的小世子程伯瑛。
虞婉婉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神情恍惚怔忪,片刻后像是难以置信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手,甚至站起来看了四周一圈,最后盯着自己的手,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一般。
半晌后,虞婉婉才敢相信自己重生了。重生在十六岁这年,自己正在瓜州老家和程世子相亲这天。
想起上辈子,虞婉婉泪如雨下,人人皆道宰相秦诏知恩图报,和她伉俪情深,不纳通房姨娘,一心一意,情深不悔。
她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很圆满,顺风顺水,风光无限,子孙孝顺,夫妻和睦,六十岁的时候含笑闭眼,认为自己死而无憾。
可她死后,魂魄却没入地府,一直飘在秦府附近。虞婉婉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很高兴能继续留在秦诏身边,继续陪着他。
可她死了不到一个月,魂魄飘在秦府上空,亲眼看着他秦诏两鬓斑白、不顾一切,声势浩大的迎娶幼时的青梅竹马。
自己的一双儿女更是一口一个母亲叫得亲热。
所有人都说夸赞着两人这一辈子情深不悔,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人生圆满。
那些话听的虞婉婉不禁怀疑起自己来,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我这一辈子算什么?明明是他求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自己过门,为他生儿育女,怎么倒成了苦,成了劫难?
喜宴上,自己所有的亲人都在,都喜气洋洋的祝福新人。只有程伯瑛当场翻脸,痛骂秦诏不要脸,骗了虞婉婉一辈子,替自己不值,愤而离席。
然而气氛只是冷了一会儿,喜事就又热热闹闹的进行下去了,因为秦诏可是如今陛下眼前的红人,陛下最倚重的权臣。
秦诏还亲手写下对联,挂在秦府大门口,
“一百年深情寄望,
红烛重燃初爱光。
五十年羁旅分离,
锦字难书离愁肠。”
深夜无人之时,秦诏更是对着那单凝琴老女人深情告白,“我秦诏这一生除你之外,从未负过任何人。我实在欠你太多,你竟然痴痴等我五十年。你我生前同寝,死后也要同眠。”
一句话,生生把虞婉婉一个鬼魂气的重生归来。你们俩死同衾,那把我放哪里?
那女人就是一个才丧夫没几年的寡妇,怎么好意思说等了他秦诏五十年。
虞婉婉从来不知道秦诏这么会说话,他一直很沉默,虞婉婉原本以为他是一个话少内敛的男人。原来秦诏只是对自己话少而已。
那秦诏不纳通房姨娘,又究竟是为了谁?!!!
虞婉婉突然哭的梨花带雨,吓的程伯瑛手足无措,“婉婉妹妹,你怎么哭了?别吓我,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我改,我全都改,行不行?”
虞婉婉看着年轻的程伯瑛,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一时哭的更是稀里哗啦。
“这程伯瑛英俊潇洒,脾气好,身份尊贵,还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好,自己怎么就是不喜欢呢。
秦诏,你等着,这辈子就和那个女人锁死吧。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我们这些个冤大头,你们两个能不能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我再也不吃这碗夹生饭了。”
就在程伯瑛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慰婉婉妹妹时,虞老夫人身边的余妈妈忽然急匆匆走来。
她强笑着对程伯瑛道,“程世子,不巧的很,家中忽然有点急事,恕我们不能再招待你们了。”
程伯瑛立刻站起身来,“是我们来的不凑巧了,我这就去接祖母回家。你们这边不用管我,尽管去忙。”停了一下,他鼓足勇气又冲着虞婉婉说了一句,“婉婉妹妹,咱们不急,来日方长。”
虞婉婉不好打击少年,只能摆摆手让他快点儿走。
程伯瑛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虞婉婉看着还活的好好的余妈妈,刚刚止住的泪水差点又流出来。
余妈妈着急的和虞婉婉说,“姑娘,老夫人让你跟我快躲起来。别的一会儿咱们再说。”
她转身吩咐虞婉婉的两个大丫鬟,“秋香,石榴,快扶小姐上轿。”
两个丫鬟机灵的一声不吭,架着虞婉婉就上了小轿,一路小跑,直奔后门。在后门又换了马车,一行人直奔乡下老夫人的陪嫁庄子而去。
到了马车上,石榴才接着问,“余妈妈,现在可以说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老夫人正陪着程老夫人聊的热络,突然就听门房回禀说,夫人和二姑娘来了,马上就要进二门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