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话，白梦涵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终究她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以前就是无法认清自己才导致做出了错误决定，现在她还能认不清自己么？
故而她是虽有侥幸，但也到底是不抱什么期望。
如此一来她反倒能平静接受方铭所给出的回复了。
可叶重阳无法接受，以致此时怒目瞪视，满眼冒火分明恨不得我一巴掌冲方铭脸上扇过去。
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格，好歹方铭也叫他一声叶师伯。
而方铭也不会因为这一巴掌而躲闪还手，他认。
但是一码归一码，关于那最后一本天魔残卷的事情他仍然是要坚持的。
就在叶重阳目光死死地盯了他半响之后，他开口了。
“叶师伯，我此番是专程寻你，想要请教有关天魔残卷的事情。”
“天魔残卷？”叶重阳心里一顿脸色稍变，继而又盯了方铭几秒，愕然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嗯？方铭顿时察觉到一丝诡异，之前那夜空中的异象可是很多人都有察觉，故而他还以为叶重阳此番出关下山就是因为那异象，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甚至叶重阳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异象？
怎么会这样？
关键他若不是因为那异象而出关下山，那他此番下山是为了什么？
一念及此，方铭不禁稍稍皱起眉头，继而问道：“叶师伯你在天山道观闭关多年，这次怎么会突然下山？”
“你觉得呢？”叶重阳沉声反问一句，随即上前两步，语气比之刚才更加凛冽：“你在白家几年就没来过这白家祖宅？直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这里的玄机？”
“听清楚了，此乃镇压怨煞之所，白家当年离开帝京是奉命而为，数百年间白家历代都在为天下苍生镇守那一缕怨煞。”
“然而怨煞逃脱，命数有变，又适逢天心老人想利用那命数奇点作祟，那我能不下山看看？”
“本还以为并无大碍，毕竟这滨海白家有你镇守，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岂料你竟擅作主张……”
“叶师伯。”方铭突然打断道：“我想我必须再次提醒你，我不是擅作主张，我是被人从这滨海白家赶出来的。”
一听这话，叶重阳眼中瞬间闪烁一抹厉色，继而训斥：“那又怎样？借口就是借口，你若自己不想走，他们还能拿着棍棒撵你出去？”
“好歹你也是堂堂的大男人一
个，他们让你走你就走？你就不知道争取一下？”
争取？方铭笑了。
这意思是要他方铭舔着张脸跪在白梦涵面前求她？
他方铭这辈子可有求过谁？
好像也有的，求几个宝贝徒儿乖一点，求两个宝贝闺女别哭别闹。
除此之外他还求过谁？
哦对，还有林美茹，他曾被林美茹踩在脸上，然后求饶……
这么说来他的确也求过很多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得去求白梦涵。
反正他现在是做不到，以前和以后也是一样。
而此刻叶重阳已经看出来，不禁眉头一皱脸色一沉，目不转睛紧盯着方铭，声音极度冷冽：“什么意思？感觉我说的话很好笑是吗？”
“方铭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师父不在了就没人可以管教你……”
“你说什么？”方铭骤地心惊：“我……我师父不在了？”
瞬间，叶重阳脸色僵住，继而紧紧皱起眉头。
刚才方铭问他此番下山是为何故，他给随口糊弄了过去。
岂料现在却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他此次下山就是因为前任葬龙狱主，即方铭的师父，已经重伤离世！
可这事暂时还不能让方铭知道，因
为还不到时候。
所以现在怎么办？
反正方铭是已经在不停追问了。
“叶师伯你把话说清楚，我师父究竟怎么情况？”
“他真已经不在人世了？被人杀的？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话啊，你……”
“你想知道？”叶重阳突然开口将其声音打断：“真想知道的话那你就即刻回到白家跟梦涵复婚，并从此守在白家重新聚纳白家气运，这也是你该做的，身为葬龙狱主你本应该以大局为重……”
“是吗？”方铭又将叶重阳的话给打断道：“你身为道门高人，身为前辈，结果竟拿我师父的事情来威胁我？”
“还说什么是我应该的？这世上有什么是绝对应该的？难不成我生来就是为了守在白家？凭什么？我的人生还得别人来做主？”
“动不动就是什么以大局为重？何为大局？”
何为大局，这四个字属实令得叶重阳心头一震脸色一僵，似是真把他给问到了。
因为当年也曾有人对他问过同样的问题！
而那人是他叶重阳心中一生一世都不可磨灭的梦魇！
若无意外，他这一辈子都不愿提及，岂料现在却是被方铭这一
句话给逼得想了起来，所以这算什么？
难道真就是命？
什么是命？叶重阳依稀记得，当年那人曾经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