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账本的日子,实在是轻松。
这几日景涵晚面上都是红光满面的,高顺容那边就是乌云密布了。
腊月十五那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都见着高顺容,气色别说有多难看,仿佛让人抽了魂一般。
果然工作使人变恶鬼。
那副鬼样子,吓得皇后一个劲儿的问她是不是身体不适,若是不适一定要说,绝对不可以强忍着。
在高顺容连连保证自己确实无大碍后,皇后才放下心,又向大家宣布了一条她自己的好消息。
原是大公主的婚事定下来了,定的是宋国公薛家长子薛明远,后年秋日成婚,毕竟大公主今年才十四,明年才及笄,等大公主及笄之后才会开始过三书六礼。
宋国公是勋贵之家,开国功臣之后,可这薛明远并不希望借着家族平步青云,而是如一般人家的子弟一样,寒窗苦读,参加科考,去年刚考中了举人,还想再历练几年再参加会试。
观其人品也称得上是一门好亲事。
只是景涵晚却觉得未必。
历来驸马都尉都不会被皇帝重用,多少进士、举子但凡想报效国家,就不会想着迎娶公主,尚公主便是前途尽毁。
听这薛明远必然也是个志存高远之人,让他尚公主,折了他的羽翼,他能乐意?如今不敢抗旨,可心中未必没有怨气,与公主也未必能相处的好。
如此看来这未必就是一件好亲事。
只是皇后高兴,大公主也是一脸娇羞,看着也是极其满意这门亲事的。
她倒不好说些什么了。
公主定亲自然有皇帝下旨赐婚,秦昇亲自送去的。
如景涵晚所料,薛明远确实不满意这门亲事,这世间但凡有志向的哪个乐意迎娶公主。
只是让他抗旨不遵,他又不敢。
抗旨不遵是死罪,而且还是拉着全家去死的那种,他不可能不顾他的亲人,只好接下圣旨。
全家也都是内心忐忑的,在秦昇面前自然都是一脸笑意和高兴,就连不怎么笑得出的当事人薛明远,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是高兴的样子。
只是内里如何,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
腊月二十这日下了一场大雪,次日,雨雪初霁,满地银白,阳光在雪地上调皮的跳着舞,小孩子调皮的在打雪仗。
二公主、三公主、五公主还有小团子一样的六公主,都在福宁宫的小花园里打雪仗。
除了她们还有一只叫富贵的狗,那是宋淑容养的,因为五公主喜欢。
一片欢声笑语。
宫里一到冬日就沉寂的厉害,天冷后妃们都不爱出来,也只有小孩子们精力旺盛。
景涵晚几个都远远的坐在亭子里,裹着厚重的披袄,周边放置暖炉、炭盆,喝着热茶。
梁昭华抿了一口热茶,远远听着自家女儿豪放的笑声,又望向一旁连玩都举止优雅的二公主,微微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这女儿是像谁了,明明她在闺中也称得上是文雅娴静,结果生的女儿却是如此的……活泼。
“瞧她们玩的真高兴!”宋淑容笑道。
谢昭容:“是啊,姝儿就是太文静了,还是婷儿好些,你瞧多活泼啊。”
梁昭华叹气:她该不会是和谢昭容生错孩子了吧?
景涵晚:“此情此景,若是能画下来就好了。”
周才人耳朵一动:“妾的丹青还勉强能看,娘娘若愿意,不如我来画?”
“如此就辛苦你了。”
周才人动作很快,回去之后就让人备东西要画画,文房四宝和颜料宣纸这些都在尚仪局放着,尚仪局由景涵晚管辖,自然不会为难周才人。
虽说东西齐全,她也废了一段时日,别说画的还真不错,远远比她自己说的要好的多。
一群憨态可掬的小儿在打雪仗,周边有着举止各异的宫人,连远处喝茶的她们都被画了进去,虽小可也眉眼细致,神态灵动。
一式几份,宋淑容、梁昭华、谢昭容那里都送了,景涵晚的这一幅被她放在了明间。
结果就被皇帝看见了,厚颜无耻的夺走了。
虽然赏了不少好东西,还因为这幅画宠了周才人几天,可景涵晚还是好气!
…………
临近年关,江宁织造进贡的云锦入了京,皇帝大手一挥,给宫里每一位妃嫔都添置云锦制的新装,这让尚功局的女官一下子多了很多活。
且这些宫衣全部都要在元宵佳节之前完成,宫里妃嫔多,尚功局的也只能加班加点拼命做了。
好歹是赶在元宵之前做出来,又送往各宫了。
景涵晚那里是司制、司珍女官亲自送去的。
宫里人人都知道,景昭仪娘娘在吃穿这方面从来都是舍得花银钱的,每次送东西到福宁宫的也能得一笔不少的赏赐,自然人人都乐意来福宁宫送东西。
桑司制和姚司珍也不例外,谁会嫌银子多啊。
她们各自带着一个女使到了福宁宫。
先是向景涵晚行了一礼,说明了来意,随后示意身后的女使将宫装和首饰摆在景涵晚面前。
景涵晚细细看了衣裳,是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