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阁的慌乱声倒是把整个皇宫都吵醒了。
皇帝和景涵晚赶到的时候,徐婕妤正哭得不能自已,幸而德妃离这边近些早早赶到稳住了局面。
德妃远远见着皇帝被一群人簇拥而来,立刻上前请安。景涵晚跟在赵瑜身边,德妃过来请安,她也福身给德妃行礼。
皇帝摆手让德妃起身,然后开口询问:“起来吧,五哥儿怎么样了?”
德妃起身后恭敬地回答道:“女医刚刚看过,也派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说是受了寒。”
景涵晚听了这话,也是有些疑惑。
如今虽然已经入了八月,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可也不至于受寒发热吧。
皇帝自然也觉得奇怪:“怎么就受了寒了?如今这天也不冷啊,五哥儿不是一向身子挺好的吗?”
“这……妾就不知道了。”问我干嘛,我又不是他娘。德妃忍不住在心里发牢骚。
这时候,皇后终于到了,几人见了面,先是互相道了好,然后一起向内殿走去,路上,皇后就向德妃了解情况。
德妃一脸愁容地告诉皇后,她只知道五皇子是因为受凉而发热,但具体原因并不清楚。
皇后无奈之下,只能亲自进入内殿询问正在哭泣的徐婕妤。
但进殿前,她还是谨慎地吩咐宫人去各宫通知,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必前来探望了。
然而,徐婕妤同样茫然不知,她根本不清楚五皇子为何会突然着凉。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身体烧得通红,却无法表达出自己的痛苦和不适,只能不停地哭泣,甚至已经哭得嘴唇发紫。
此刻,五皇子躺在奶娘的怀中,已经哭累了,只剩下轻声的哼哼唧唧。他的小脸上满是泪痕,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徐婕妤不知道,就只能哭,哭得皇后心烦极了:“难道你这个当娘的,连自己儿子如何病的都不知道吗?”
皇后发怒,伺候徐婕妤的宫人就都跪下请罪。
这时跪在徐婕妤身边的风铃说道:“皇后娘娘,哥儿病得突然,我们主儿也是吓到了,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方才也是烦急了,这会儿平复了心情,尽量温和着声音说道:“罢了,那就你来说,你们哥儿是怎么病的。”
可风铃也支吾着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让皇后更生气了,这徐婕妤身边伺候的人尽都是废物!
“你们都是废物啊!这么多伺候的,居然都不知道哥儿是怎么受的寒!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不如都打去宫正司!”
一听要去宫正司,几个小宫女被吓的身子不停地在抖。
这时候终于从角落里爬出来了一个宫人:“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或许知道一些……”
她是伺候五皇子的墨素。
“还不快说!”
墨素战战兢兢的把她今日看见的事说了出来。
今日午时用过午膳之后,五皇子房里突然传出了争执的声音,墨素和几个伺候五皇子的小宫人就去看发生了什么。
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五哥儿身边的奶娘尤氏和蒋氏正在争吵,而五哥儿光着身子在哭。
“想来哥儿就是那时候受的凉。”墨素的声音最后也是低得几乎听不见了,她实在害怕,没伺候好皇子,不论是不是她的错,这一顿板子是逃不掉了。
“尤氏和蒋氏在哪?”皇后问道。
角落里,又爬出来两个人,声音都有些发抖:“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不叫你们还不出来呢,以为我看不见你们,你们就能逃了?就为着一盘奶糕,你们就不顾皇子,简直该死!”
景涵晚这时候开口道:“什么样的奶糕能让你们抢成那样,连皇子也不顾了?”
一盘奶糕而已,还是什么仙丹了,能引得两个奶娘吵成那样。
蒋氏说道:“回娘娘的话,那奶糕是六哥儿身边的奶娘罗氏给我们的。娘娘也知道,乃兹府也是会做奶糕给我们的,可效用远不如罗氏给我们的好。”
“五哥儿原不喜欢吃我们的奶,自从我们吃了罗氏给的奶糕之后,五哥儿吃得也是香极了,所以这几月我们都会一直问她买那些奶糕。”
尤氏接着说道:“只是,吃了那奶糕之后,若是一日不吃,就会浑身如蚂蚁啃食一般难受,吃了之后才会好一些。”
“今日一早奴婢去吃存着的奶糕,昨日才放好的奶糕,忽然就没有了,又没人到奴婢的房里去,与奴婢住在一起的就只有蒋氏,奴婢怀疑是蒋氏偷了,这才和她起了争执,没顾忌皇子,谁知……请陛下和娘娘恕罪!”
景涵晚在一旁听了,觉得这症状似乎在哪听过。
想了一会儿,她才想起这不就是吸食毒品之后的症状吗?
皇帝和皇后也觉出不对来了,她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一旦不吃能让人这么难受的。
只能询问一旁的太医:“余太医,你可知道,她们说的东西是什么?”
跪在一旁的余太医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应该是那奶糕里加了能让人成瘾的东西。魏朝时有位皇帝的奶娘许氏,曾用一种能成瘾的药物控制皇帝,以达到自己权倾朝野的目的,与这奶糕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