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日,景家办纳征礼,广邀京中大臣勋贵前去做客。
秦氏也是一大早就起来布置,说来这景涵蕙是三房的女儿,她的纳征礼本不与秦氏相干,但谁让这个家没分,还是她当家呢。
当然她还带上了寇氏。
纳征礼,就是男方送聘礼到女方家中,这项礼仪的完成,也象征着二人的婚事已成定局,绝不能说悔就悔。
梁家请的押礼人是梁家德高望重的族老,没办法梁侍郎并没有亲生的兄弟,梁琦也没有兄弟,那就只能请族老出面了。
一系列流程走完后,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如今吃席,必是要男女分席,小姑娘和出嫁的太太们也是分开的。
所以男宾在前院,女宾在后院的花厅,她们带来的小姑娘们就在花厅不远处的兰香水榭。
那里临着湖,赏花泛舟都可,有不少姑娘都让人划着船,说是想到湖中央去看花。
水榭里,几位小姑娘们正坐在一处说着闲话。
一位穿青纱衫衣、白绫裙子的姑娘,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水,入口的那一刻苦涩充斥着她的口腔,她实在不喜欢这茶,于是放下茶盏说道:“一个庶女的纳征礼搞得这样大,这景家也是了不得了。”
声音婉转动听,说的话就没那么婉转动听了。
这说话的女子是右军都督佥事于家的女儿于澜音,她素来与景涵颖是不对付的,可就连她母亲也经常劝她要和景涵颖打好关系,她心中不忿,这才有了这一幕。
一旁穿着梅红纱衫的姑娘劝道:“于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说着还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什么不好的话。
这位姑娘是右军都督府掌判官谢家的女儿谢怡,正好于澜音的父亲就是她父亲的上司。
于澜音直接挥开了她的手,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屑:“什么话?你们不知道吧,这景涵蕙原是不同意这门亲的,日日闹腾着要进宫呢。”
“这心气儿啊是真高,也是,这景家有个庶女进去做了娘娘了,另一个庶女也想攀高枝,这是应该的嘛,毕竟有个好例子在前头。”
于澜音这话一落,周围的贵女们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而这时,坐在一旁的秦明沫却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她原本正在和旁边的小姐妹们说着话,却被于澜音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秦明沫转头看向于澜音,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提高了音量呵斥道:“你又不是景家的人,人家的家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可不要随便听信谣言,乱嚼舌根。”
她的语气严厉,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让在场的其他贵女们都不禁为之侧目。
于澜音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谁家还没个多嘴的下人了,我也是听了一耳朵。”
听到这话,秦明沫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她冷冷地盯着于澜音,咬牙切齿道:“多嘴的下人?我看那个多嘴的下人就是你吧!”
于澜音依然保持着冷静,她微笑着回应:“秦姐姐,我们几个不过说笑话而已,你怎么还骂上人了呢?”
秦明沫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你别叫我姐姐,我嫌恶心。什么你们几个说笑话,既是笑话那她们怎么没笑啊?你自己看看人家有想和你说笑话的意思吗?不过是你在这自说其话罢了。”
于澜音的声音高了起来:“秦明沫虽说你姑母嫁到了景家,可你也不是景家人啊,我这事说的也是景家的事儿,人家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叫什么!”
见着二人要吵起来了,谢怡忙出来拦着她俩:“于姐姐你说说两句,秦姐姐你别生气……”
于澜音烦了一把推开了她,不耐烦地说:“你躲开!你就是个墙头草,她景家如今势大,你上赶着巴结,看你能得什么好!”
谢怡被她用力一推,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她的手臂磕到了地面,一阵刺痛传来,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然而,她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于澜音,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和愤怒。
于澜音见她摔了,心里一点愧疚也没有,还要上去打秦明沫。
这时景涵颖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秦姐姐不是景家人,谢妹妹也不是景家人,她们都说不得你,我是景家人,我总能说你两句吧。”
于澜音被捏得痛呼一声,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开景涵颖的手:“你想说什么!”
然而景涵颖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沉默地走到一旁的桌子前,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地朝于澜音泼去。
“啊——”于澜音猝不及防,被滚烫的茶水浇了一脸,发出一声惨叫。
“景涵颖你疯了吗!你做什么!”于澜音捂着脸,愤怒地质问着景涵颖。
景涵颖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碎片四溅。她指着于澜音骂道:“于澜音,你真贱!”
“你居然敢骂我!”于澜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景涵颖。
“你自己找上门来讨骂,不是贱是什么!”景涵颖怒视着于澜音,眼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于澜音气得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