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下旬,果如景涵晚所料,徐美人提前生产了。
这天夜里,景涵晚正在熟睡时,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是绿蕊拍的门,宜春阁的宫人来报,说是徐美人早产了!
景涵晚立刻想起了之前宋顺容说过的话,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于是,她匆忙披上外衫,便急忙赶往宜春阁。
由于事先已经有所准备,产房早已布置妥当,产婆也随时待命。
到达宜春阁后,景涵晚得知徐美人才刚刚开始发作,便松了一口气,这离着生还得一阵子呢。
她出门的时候很慌张,所以只来得及披了一件外衫。
晚间似乎是下了点雨,天气有点冷,于是她赶紧回宫换了衣服,还梳了头发之后才再次过来。
天快要亮的时候,徐美人才正式开始分娩。
屋里传来徐美人痛苦的叫声,而屋外的景涵晚则在昏昏欲睡,她真的很困。
实际上,她并不是必须要在这里等待,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等晚点再过来,毕竟生孩子怎么也不能有多快。
可她又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只得在外头等着,这时候也没其他人来。
虽说如今在宫里的不是刚有孕的,就是没生过的,但也看了许多人生孩子,都知道生孩子不会那么快。
故而宜春阁现在就只景涵晚一个人守着。
这时间,一个徐美人的宫人来给景涵晚送膳,可她现在哪里有什么胃口,略动了两样就让人给撤下去了。
徐美人这胎是头胎,加上胎儿太大,生得很艰难,从天光破晓到正午了这孩子还没生下来,还隐隐有难产的迹象。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她难产,偏她又有难产的迹象了。
产婆出来说的时候,景涵晚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说保大还是保小,只让产婆尽心,最好能母子都保全了。
她是真的选不出来。
还好徐美人最后没让她选,生了整整一天,月明星稀的傍晚,她总算是艰难又顺利的生下了一个皇子,哭声有劲儿,一听就健康。
接生嬷嬷称了重量,足足七斤六两,可是不小,怪不得徐美人生的那么艰难。
虽说目前没有大出血等一系列并发症,徐美人也不好受,整个人都虚脱了,大汗淋漓的。
且太医诊断,她这次伤了身子,日后恐怕不能再生了,说不定还会有后遗症。
徐美人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生了,倒是没什么失落的,左右皇子也生出来了,下辈子的依靠也是有了,再有没有其他的孩子都不要紧了。
等了一夜一日,徐美人终于顺利的生了,景涵晚看了一眼五皇子,就让人抱下去了。
有点皱巴,还有点丑,加上没有眉毛,恕她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偏旁边守着的妃嫔一个两个都凑过来看孩子,都能说出一二夸奖的话来。
她只能抱着孩子尴尬的笑,最后直接将孩子给了奶娘,她就先回去了。
等了一天了,虽然她什么也没干,还是坐了一天,可也是累得很,她也该回去歇着了。
回去歇着之前,自然要把这事儿跟皇帝和皇后讲一声。
派了人往明华园传话,她就回宫歇着去了。
回了福宁宫里,先去西间看了一眼福宝。
福宝还没睡呢,正拿着七巧板在玩,见着景涵晚,就把手里的东西给扔掉了,冲着景涵晚伸手道:“娘,抱抱!”
景涵晚手一伸、一揽,就把他抱在怀里了。
福宝如今那是越发的重了,他吃得多,长肉又长个子的,景涵晚都快要抱不动他了。
逗了他一会儿,就让乳母哄他睡觉去了。
她在宜春阁待了整整一日,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换了衣衫,散了头发,连饭也不想吃,就上床睡觉去了,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等再醒来就已是第二日了。
景涵晚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眼,呆愣了一会儿才喊了人。
绿蕊和绿柳一早就等在殿外了,听见景涵晚唤人,忙端着一应洗漱用具进去了。
绿蕊帮景涵晚梳头,绿柳就去准备她今天要穿的衣衫。
因着今日无事,也不出门,绿柳便选了件家常的月白底暗纹妆花纱衫,上头并未绣什么花样,下面是一条元青色的素绫裙子。
绿蕊给梳了个单螺髻,就拿着一根碧玉垂流苏的簪子固着,再无旁的饰物。
景涵晚揽镜端详了一番,她很满意这个妆扮,又问道:“福宝可醒了?”
“哥儿早醒了,奶娘正给他喂早饭呢,香雪也去给您拿膳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正说着呢,可巧香雪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个红木食盒。
她一样样的将食盒里的东西端到桌子上。
今个儿小厨房里做了扁食,是三鲜馅的,还有奶卷、豆沙馅的糖包子、一攒盒的腌菜,另有一碗煮得粘稠的粳米粥。
糖包的甜香直往景涵晚鼻子里钻,勾得她肚子叫了又叫。
等到摆好,不等绿蕊给她布菜,她就忍不住先吃了一个糖包子。
外皮暄软,豆沙香甜,但景涵晚却不爱吃豆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