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地区,气候恶劣,前一秒还在狂风骤雨,下一秒又开始了太阳暴晒。
露天席地摆着的铁笼里面关着歪七扭八的俘虏,有一半勉强还有一口气活着,另一半大概已经死了。
罗傲山浑身是伤满脸是血,打着哆嗦两眼发直,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操!真他妈疼!”一边的沈争堂把他自己骨折的左手腕骨复位,寻了块木板,撕了根布条,简单的固定了一下。
见罗傲山还是那副死样子,沈争堂没好气的踹了踹他。
“你干嘛呢?”沈争堂左手疼的都麻了,没一点耐心和好脾气,“受伤的是我,你吓成这个鬼样,真丢人。”
罗傲山长出一口气,气若游丝道:“哎呀……我一个做生意的哪见过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啊,他们随时可能砍掉我们的脑袋,你不怕吗?真的不怕死吗?”
死?沈争堂怕,他怕死了就没人照顾宴卿鸣和孩子们。
沈争堂更怕,有人拿他的死活去威胁宴卿鸣……
罗傲山想起了什么,忙问道:“王爷,你说……你家将军会来救你吗?”
“不来。”沈争堂回答的直接,“我不需要他来,我也不许他来。”
沈争堂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宴卿鸣知道他的情况,万一宴卿鸣跑来了,沈争堂才是真的完蛋了。
现在的沈争堂敢和这些先知吆五喝六的,大不了弄死他,这世上要比嚣张跋扈的没人比得过他们中原沈氏。
但是如果宴卿鸣来了,沈争堂被关着势必会成为宴卿鸣的软肋让他束手束脚,宴卿鸣在也会让沈争堂心有忌惮,对他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可话说回来,这群该死的先知是肯定要通知宴卿鸣的,否则他们就不会关着沈争堂,而是该早早的把他杀了,也省的天天被沈争堂骂,气的他们直跳脚。
沈争堂这个嘴也是够欠,要不是昨天骂人骂到他们气急了,也不至于打断了他的手腕骨。
但不骂他们,沈争堂忍不住。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辱骂别人,只要对方不是宴卿鸣,沈争堂跟谁都不会压抑脾气。
隔壁笼子里的人一个姿势躺了大半天了,沈争堂瞥了一眼那人身上伤口已经爬了蛆虫,忍不住啧了一声。
罗傲山也看了过去,问道:“那是马夫小靳,他是……死了吗?”
“嗯。”沈争堂大喊道,“喂,有人管管吗,隔壁那个可以埋了。”
看守一看又是沈争堂在说话,骂骂咧咧的过来骂道:“你安静!不许说话!再废话把你另一只手也打断!”
沈争堂不以为意,笑道:“你来把门打开,你让我出去你看我咬不咬死你,不抽你耳刮子你又觉得你了不起了!”
看守正要还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紧接着就有人跑了过来,和看守悄悄说了什么。
沈争堂见他们打开了笼子的大门,钻进来就要把他带走。
“干嘛?”沈争堂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带我去哪!”
“闭嘴!”看守拿了团破布堵住沈争堂的嘴,“让你这个烦人精活到现在,你的用处这不就来了吗。”
沈争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能先看看被他带去哪里再做定夺。
*
这一路走过去,沈争堂看到了许多人,比劫持他们那天的人多了许多。
四周到处堆着物资,有些是沈争堂他们的货物,有些是其他商队的,看来遭难的不止他们的商队。
又有一批带着刀的士兵走过,看穿着打扮是西疆四十八部的人,这群人真的是阴魂不散,怎么哪里都有他们掺和。
西疆人似乎认出了沈争堂,几个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争堂也不在意,就跟着看守继续走,直到他看到了出事那晚劫持他的那个人。
衣着配饰不凡,气质完全不同于在场的其他人,即便在这荒郊野外也浑身上下写着“我是老大”,这种高调的人就该留在老家当他的领袖,而不是出来征战打劫。
沈争堂看他不顺眼,干脆不看。
“你为何不看着我?”那位穿着贵气十足的男人开口了,“把脸转过来!”
沈争堂转过来,一脸不屑的吐掉嘴里那块布:“呸!”
“你呸我?找死是不是!”那男人怒了。
“你自找的。”沈争堂很是无辜,“我想吐那边的,你非要我转过来,你说你是不是欠呸,你到底谁啊,抓我干嘛!”
“我是谁?你听好了。”男人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端正了姿态,“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先知一族的先驱者,而我就是他们的领导者闵海域。”
沈争堂哼了一声,说道:“叛逃头子呗,还先驱者呢,你倒是挺会拽词儿。”
闵海域在家里是长子,父亲又是先知族长,叛逃出来就是所有人的领导人物,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真的生气了!
“你就是在找死!我确定你就是找死!”闵海域四处寻找他的剑,“我今天就砍死你!埋在土里当肥料。”
沈争堂无所谓,嫌弃道:“就这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土地梆硬什么都种不